《汉书》是汉代历史学家班固的着作,它的特点之一就是首创了《地理志》。班固创立《地理志》以西汉时期的孤域政区为主,分录其山川物产等内容。
谢父虽说这么多年搞的是研究工作,实际上对历史杂颇感兴趣,他特意办了张图书卡,闲来无事就去市里图书馆看书。受他的影响,她看到这本半新的《地理志》,一时停下了脚步。
“咦?”
只停顿了片刻,她不由得在心里惊讶出声。
她之所以在店里看得那么细,是因为玉坠发热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店里没有发现什么,店外这个破木箱里反倒有宝贝——在这个位置,玉坠的反应最为强烈。
她不由得蹲下身,翻看那个木箱里的东西。
木箱里大部分是书,还有几副画,她抽出一卷打开看了看,额头上顿时满是黑线——就算她不懂水墨画,也觉得这团四不像的画大概是卖不出去的。
或许是游戏告一段落了,赵略从电脑桌边起身,探头看了看,顿时来了兴趣。他从店里走出来,话里带了几分热情:“美女,看你对这些画有兴趣?”
“……还好吧。”谢流韵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词,这些话不值钱,可这箱子里,怕是有值钱的东西。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踢了踢脚边的木箱,“这里面书不少,怎么卖?”
赵略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一本正经地看了眼木箱,说:“这些书……咳,都是有年头的收藏品,你看看这品相……哎,美女你别走,你先听我说完……”
孙绍忍不住开口了:“赵略你这不是胡说么?要是有价值,你怎么不摆在店里卖?我听说前些日子卢四哥去掏老宅子碰到赵叔了,这堆东西,怕不是掏宅子整箱买回来后挑出来的垃圾吧?”
“可我也没说错啊。”赵略眼皮一挑,随手拎起来一本,念念有词地反驳道,“你看,封面完好,也没虫洞,还是59年出版的,这年头,去哪里寻这么古老的版本?!这可不是垃圾。”
“59年出的中国历史第四册 ,这玩意就算凑成一套,能值个三五块钱?”孙绍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谢流韵说,“你不是想买鼻烟壶么?我刚才问了,还有一家也有老物件,咱们去看看?”
赵略不死心,也在旁边说:“美女,你想买的话,我可以便宜点儿给……”
谢流韵神色犹豫,踟蹰不定,她又稍微翻了两下,看了两眼,对赵略说:“这个箱子的书一共多少钱?你给报个价。”
“流韵,你买这些……做什么?”孙绍满脸疑惑,直没把嫌弃露出来。
赵略也竖着耳朵在听。
谢流韵面不改色,说:“我爸喜欢,让他出来淘成套的书也是一种锻炼方式。不过太贵的话,那我还不如去旧书店淘成套的。”
“那……500块。”赵略出价迟疑了会儿。
“这些不值五百,我最多出三百。”谢流韵踢了踢箱子,还价,“这箱子太沉了,有别的东西装么?”
“三百就三百。”赵略瞄了眼木箱,摇头道,“我有塑料袋可是你这东西装不下,太沉了,还多。直接就箱子搬走多方便,其余的东西就当是赠品吧。”
“……”
木箱子本来就沉,又装了许多书和零零碎碎的东西,谢流韵一个女孩子绝对搬不动,孙绍自告奋勇帮忙。或许是怕谢流韵不买,又或者是对美女的优待,赵略把店门关了,也搭把手帮忙抬着,两个男人把木箱抬出了古玩城。
有这一箱行李缀着,谢流韵自然没有时间再去看鼻烟壶什么的,事实上,她满心的好奇如同迅速生长的蔓藤,骚挠着她的心,她巴不得早点回家,看看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孙绍明显有些失落,等赵略走了之后,他陪谢流韵等车时,充满期待地问:“流韵,你明儿还来么?乐叔今儿回老家了,明儿就回来。他店里有几个鼻烟壶,很精致……”
他话还没说完,谢流韵的电话响了。
她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个陌生号码。拒绝骚扰电话拒绝得熟练,谢流韵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去,对孙绍笑道:“嗯,会来,我要买的礼物还没……”
“哒啦啦啦……”短信提示音响起。
她郁闷地重新取出手机,打开短信,上面简明扼要地几个字:“我是周复,请接电话。”
周复?
周复?!
“周总?!”她惊讶出声。她刚才挂掉的电话是他打来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刚见过两次的电话号码又开始在屏幕上跳跃,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谢流韵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稳定心情,接通了电话:“喂?”
“我是周复,孙老先生带你见过我爷爷。谢小姐应该记得吧?”对方丝毫不浪费时间寒暄,听到她应了声后,直截了当地说,“前些天我派特助找谢小姐您,想要赎回我的家传玉坠,不知谢小姐因为什么拒绝了?是价格不满意,还是……”
电话里穿过来的声音犹如林籁泉韵,玉石之声,仿佛海上生明月般纯澈,偏偏又因电波传输的缘故,偏磁性。谢流韵最受不了声音好听的人,头一次离得这么近,她听得晕陶陶的。
毕竟是周氏集团的实际掌控者,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忽略的上位者的气势,这点足以让她清醒。
而且,她很为难。
她没想到偌大一个周氏,顶顶尊贵的周总居然这么执着于这块玉坠,但是她真的舍不得放手,左思右想,婉言道:“周总,不是钱的问题。这块玉坠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所以我……”
“这枚并蒂莲白玉坠,它本身玉质不出色,价格也不昂贵,但是我母亲最爱的玉饰,是我外婆传给她的,所以,请你体谅一下我身为儿子的心意,价格不是问题。”
“……”
谢流韵的心摇摆不停,反复挣扎着。
她从来不知道这枚玉坠会是谢家的家传之物,如果是这样,那她坚持不卖,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若是卖……任谁得到了金手指之后又不得不失去,总是不情愿的吧!
她陷入痛苦的挣扎中,几次挣扎,都没有顺利说出话。
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地说:“我明白了,谢小姐,或许我们需要面对面谈谈。听说你回老家了,那么,后天下午,你能回燕京么?”
“能。”她反射性地回答。
“后天下午三点,我会派司机去接你。”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