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2)

周氏集团的股价涨涨跌跌跌跌涨涨,起伏了一段时间之后,风云突变,眼看着股价一路下跌,跌破了这一年的最低价还没有刹车的意思。

地震般地震撼!

谁能料到向来稳如泰山的周氏集团股票也能跳水?!

不少追高的人捶胸顿足,忙不迭抛售,还有人攥在手里舍不得割肉,心心念念每天巴望着周氏集团能出手护盘,把股价拉回去。

这时,媒体上爆出一个大消息。

黎氏集团的高管涉嫌偷税漏税被查,原本算不上大事,却在调查时无意中发现黎氏集团疑似洗钱的违法事件,经调查组慎重严密地暗访,确定黎氏集团内参与人员,已经带回进行进一步问询。

新闻爆发出之后,黎氏集团的股价应声而落,跌得比周氏集团的还要厉害。

与此同时,涉嫌违规操纵股价的某机构也被证监会问询。好在,周氏集团的股价慢慢涨了起来,平复了不少人心里的恐慌。

不少股民甚觉本年度股市风云变幻比娱乐圈也不遑多让,直教人心慌慌。

而此时,心慌的,又岂止是大批的股民。周家老宅里,周懿面色不郁,快步越过管家先进了花房。

他年纪不小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显得比普通人年轻才是,可或许是太过费心费力,又或者是总是心怀不甘,眉头常常紧皱,额头上的皱纹虽不深刻却也明显,绷紧的唇角上方,法令纹深深,与周祺比起来,他反而更像年长的那个。

花房里,周老爷子手拿花剪,慢条斯理地修建着一丛蓝莓,虽说美其名曰花房,其实他的花房里种的多半是各种果蔬,以他的话就是:不能吃不能喝,种那些劳什子做什么?!于是,常年周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盘花房产出的果蔬。

听到脚步声,周老也不回头,慢悠悠地说:“稀客,你今儿怎么知道回来了?”

周懿这么多年养气的功夫,到了周老这里总是没有成效,这一句话像点燃他心中的怒火一般,他一字一句地质疑:“老爷子,我就想问,这么多年来,您是对我哪一点儿不满?”

“这话怎么说?”周老爷子半抬了抬头,瞅了他一眼。

“从小您就偏心周祺,这我也就忍了,可他明明不喜欢商业去学了艺术,凭什么你选周复不选我?!一个黄毛小子,哪里值得您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以前您推着他上位,现在还给他保驾护航,您也不想想,您还能护着他多久……”

“停停停,什么推着他上位,什么保驾护航,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放下手中的剪刀,周老寻了个椅子坐下,端起茶杯没喝两口,就皱眉打断了周懿的话。

“您怎么会不明白?最近的事……”

“呵呵,你呀!”

周老哪里是不明白,分明是在说反话,眼看周懿没想明白,还准备解释,重重地放下茶杯,冷哼道:“你问我为什么不选你?!我为什么要选你?!难道就为了你这看不清真相的眼神,还是为了你那总是不舍得丢掉的遮羞布?!”

“从一开始我就说,有能者居之。同样的时间,你做了什么,明远又做了什么?哦,论起来你还在公司里多呆了几十年,有用么?从头到脚我没插手,你就输了,还来怪我推明远上位?这次也是,你居然拉外人来挖自家的产业,能耐了啊?!你怎么不把你手里的股份拱手让出,还能落个傻子的名声听听!现在倒有脸回来……”

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把周懿骂的面红耳赤,他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机会,周老滔滔不绝,像是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骂得痛快。

“可,爸,你总不能看着他把你儿子孙女逼上绝路吧?”忍气吞声抹了抹脸,周懿难得抛开面子,苦着脸扮起了可怜。

也难怪他舍得下脸面,原本踌躇满志,想着三个手指捏田螺一般简单就能把周复拿下,计划书是他和智囊们商讨过多次,丝丝入扣精密之极,入了套就得一步步跟着走到束手就擒,不把周复手里的股份套出来,那都不算完。

谁知周复根本就没跟着他们的调子走,东落一子西落一子,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在无力挣扎,等注意到不对时,想守株待兔的他们已经掉进了陷阱。

不仅如此,周懿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复手里竟有黎氏集团的黑资料!不仅把他牵扯进去,还另起一条线,把措手不及的黎氏集团也拉扯进了坑。

目前的局面不仅对他不利,更对黎氏集团不利,如果处理不当,偌大的公司在上面留下黑历史,日后发展阻难重重不说,眼下想脱身,都要掉一层皮。

为今之计,只有求周老,让他控制住局面,可他说了半天,周老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只管养老,不管其他”,气得周懿心火只窜。

眼看到花房外又有人来,周懿还想说什么,看到周复携着谢流韵一起进花房,也就咽了下去,不甘地起身告辞。

和周复插肩而过时,他目不斜视,哼了声拂袖就走,却被周复叫住。他原本不想停下,谁知周复说了句话,叫他不得不停下:“二叔,听说黎家最近惹上了□□烦,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儿,有什么牵扯的也尽早处理干净。”

闻言,周懿险些气得倒仰,他转头怒视周复:“他家有麻烦,还不是你干得好事,用得着在我面前扮好?!”

周复摇摇头,神色慎重,说:“二叔,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出手只想警告一下黎氏,只是没想到,现在检查组已经从他们公司查出更多情况,我的线人只告诉我事情牵扯不小。你要是信我,回去就赶快行动。”

“再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的矛盾归矛盾,终归不至于鱼死网破。”

周懿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背着手就走了,面色和步伐一样沉重。

谢流韵看了眼他的背影,问周复:“二叔会听你的么?”

“不清楚。”周复摇摇头,“二叔他脾气怪,又固执,谁知道他信不信我的话?说不定还以为我在故意吓唬他呢。”

“什么吓唬不吓唬的?”周老耳聪目明,这么点儿距离说话对他来说毫无压力,他蹙眉问,“黎氏又怎么了?”

虽说周老说自己退休,但对商圈里的大小事还十分关心,听到是黎氏的消息,不由得关心起来。毕竟几十年下来,再没多少交情也有面上的情分。

周复牵着谢流韵坐下,说道:“黎氏集团的经营数据造假,有人举报他们私下里走,私货物,涉及金额不小。”他的面色并没有怎么轻松,而是蹙眉,惋惜之意不假。

“当真?!”周老的脸色也如周复一般,盯着周复,见他点头确认,才长叹一口气,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股权是企业的根基,核心大股东是企业的大脑,根基不稳,再大的企业也是空中楼阁,核心不稳,再好的企业也会分崩离析,正如此时的黎氏。

前面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能爆出现在这样的事,说明黎氏的所作所为真的超出了容忍的界限,以黎氏集团的能力,犯不着做这样的事,偏偏他做了,可想而知金额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周老呕心沥血把公司做大做强,正因为不容易,他对业界的掌权者有种天然的惺惺相惜感,却没想到有人会用如此不正当的手段损公肥己。

他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看了看谢流韵,叮嘱:“流韵这两天气色不怎么好啊,明远,你可得多关心着点儿。”

“爷爷,我挺好的。”谢流韵愣了愣,连忙笑道,“这两天吃得好睡得香,大概是今天没化妆……”

被周老严厉地瞪了一眼之后,她默默地停下解释,无奈地听周老念叨:“别以为年轻就能不把健康当回事,你们啊,年纪大了就知道……”

周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就住着一个老中医,管家把人请来的时候,周老还在念叨,只不过把念叨的对象换成了周复,数落他不懂养生。

等老大夫气定神闲地诊出来脉之后,他就顾不上数落了,整张脸笑开了:“好,好呀,看来我能抱上重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