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后,谢姥姥自己开了家饭馆,后来又发展成酒店,在谢夏谚舅舅的手里正式做大做强,到如今已经有那么点家族企业的味道了。
纪枣原当时多问了几句酒店的名字,听到后十分震惊:“我知道你是富二代,但没想过你是这种程度的富二代,谢大佬,你是真的大佬,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在我们这种小县城艰苦读书?”
谢大佬吊儿郎当回答:“这里也是我的老家。”
“但是就很没必要啊。按照你家里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
“我家里的情况,说起来有些复杂。”
少年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我姥姥和我姥爷……是离异状态。”
“……”
“我母亲十三四岁的年纪,他们就离婚了。当初争孩子抚养权的时候,我姥姥选择了我舅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母亲都不怎么和沪市那边联系,关系也不太好。”
“那后来呢?”
“后来是我出生了。父母生意忙,爷爷奶奶又移民国外了,就把我送过去住了一段时间。”
“那你怎么又回暨安来读初中了?”
“家庭矛盾吧,解释起来也比较复杂……”
谢夏谚顿了一顿,“总而言之是,我姥姥跟她第二任丈夫生的孩子,害我舅妈流产,事后栽赃给我,被我揍了一顿。”
“……然后呢?”
“他被送出了国,我回了暨安。”
纪枣原顿时义愤填膺起来:“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
“倒也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为什么?”
“想在合适的年纪做合适的事。”
他的语气平缓,听上去非常轻松,“读书也好,打游戏也好,不想再掺和进那些垃圾纠纷里了。”
“……原来狗血电视剧里拍的都是真的。”
纪枣原叹口气,“豪门真是太复杂了。”
——当然,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对话了。
谢夏谚当时跟她说的很多细节,纪枣原都记不太清了。
唯独只知道,谢夏谚的姥姥是位很厉害的厨师,做饭无敌好吃。
谢夏谚的继姥爷是位军人,如今已经退役了,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姓谢,对他很好,比对亲孙子还好。
刚刚方蔚然说的“谢爷爷”,指的应该就是谢夏谚的这位继姥爷。
他们人多,9个人分了三辆车,谢夏谚、纪枣原还有魏驰文一辆,魏驰文是个嘴巴叭叭叭完全停不下来的啰嗦小孩,一路上整辆车基本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连司机叔叔都插不上话。
说完一堆对今天比赛的感想和对沪市的印象后,魏驰文终于开始问正经事:“老谢,刚刚那个方蔚然跟你是啥关系,一上来就勾肩搭背的,很熟?”
问完,他还冲纪枣原挤眉弄眼,一副“别怕,哥来帮你主持公道”的男闺蜜表情。
纪枣原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
“以前的邻居,不熟。”
谢夏谚靠着椅背,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未婚夫是我姥姥的小儿子。”
“什么?!”
魏驰文惊呆了,“她才多大啊就有未婚夫了?”
“口头上定的吧,算是娃娃亲。”
“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不过,你姥姥最小的儿子,那不就是你小舅?”
“差不多吧。”
嗯?
差不多吧是啥意思?这种亲戚关系还能有差不多的?
魏驰文憨憨迷惑。
但纪枣原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她轻咳一声,直接打断对方的追问,转移话题:“对了,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就是一些家常菜。”
谢夏谚看了眼手机,开始报菜名,“海鲜面,八宝鸭,鹅肝,一些河鲜,醉蟹……”
“等等等下。”
魏驰文没忍住还是震惊打断了,“这些菜我怎么听上去一点都不家常呢?准备食材都要准备很久吧?不是啊老谢,你别让你姥姥太过麻烦,我们一群野孩子,吃啥都行,是吧纪枣原?”
“是啊。”
纪枣原很配合地点点头,“其实能吃几道普通的家常菜,对我们来说都是很荣幸的事情了,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老人家了。”
“不会很麻烦。”
谢夏谚解释道,“食材酒店里都有备好的,让人送过来就行了,也花不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