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该怎么着手呢?
要不先去见见那个吴申,摸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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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陈新刚回到家,就看到父母正拿着撬棍在拆西厢房的板壁,自己的摩托车则放在院子里,油箱都摔瘪了,龙头歪了,看来,这几天是没办法去上班了。
“爸,妈……”陈新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怯生生喊了一声。
“你还晓得回来,打死你,打死了。”母亲突然冲过来,抬起手就朝他背上抽去:“养鸡,养鸡,你养啥鸡,人都差点没命……你死了,我怎么办,谁给我养老?我倒是不怕,反正我身体不好,估计会走到你爸前头。到时候,留下你爸爸孤苦零丁一个人,他不可怜吗?”
“妈,是我错了,我错了。”陈新抱着头,眼泪不住流下来。
“哎,别打了,娃刚出医院,别又被你打回去。”陈志高拉开老婆,语气平淡:“新狗,还能不能干活。”
“他怎么不能干活了,农村人只要不死就得干活。”母亲又骂:“哭什么,又不是三岁孩子,过来帮忙把墙拆了。你不是要养鸡吗,拆拆拆,把这家都拆光好了。”
陈新惊喜地看着母亲:“妈,你不反对我养鸡?”
母亲气道:“我反对又能怎么样,我儿子为养鸡都差点死了,我还敢说不。养养养,大不了把鸡都养死了,把家都败光了。”
“败不了,妈,这事能成的。我今年养五千只,明年一万,后年两万,我要在城里买一套一百六十平方的大房子把你们都接过去享福。”陈新:“我要把洋洋母子都接过去。”
陈新母亲大怒:“我才不和那臭女人住一起,你另外给我和你爸买一套,一三五你在我们这里,二四六你去那边。这不公平,艰苦奋斗的时候她不在,享受的时候倒跑得快。”
“买买买。”陈新不住点头笑,脸上还挂着成串的泪珠。
陈新妈眼珠子一转:“不行,你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要接回来?要接只接洋洋,让她滚,你另外找个女人。”
陈志高咳嗽一声:“养鸡这事都还没影子呢,你们就想着怎么花钱,荒唐,快干活吧!”
三人都同时笑起来。
人的幸福和快乐在于追求的那个过程,人只要有了梦想,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至于最后的结果,其实都不重要。
刚把西厢房的一面墙壁拆完,独手子、陈中贵等三个挂靠在陈新名下的贫困户就过来了。
他们推着一辆平板车,车上的竹子和木料堆成一座小山。另外,三个人还都带了竹工工具。
独手子嚷嚷道:“陈新,听说你出了车祸,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新:“没事,就是点皮外伤,缝了五针,你们怎么来了?”
独手子:“咳,缝五针,五针能有多大伤口,还去医院,糟蹋钱。当年我的右手手指被机器切掉,就抓了一把土糊上,不也屁事没有。”
陈中贵:“可那天晚上就就发高烧,最后还是永华背了你去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咳,说起来永华这后生人品真是不错啊,他怎么就找不着人了。”独手子:“新狗,养鸡场的事情宋书记做了指示,陈建国先前找我们谈过,咱们没话说,就跟着你干。不过,我有一件事得说清楚了。”
陈新:“独手叔你说。”
独手子道:“咱们用家里的竹子木料还有给你干活的工钱入股,这帐你得记好了。到分红的时候,该得我们的一分不能少,但不该得的,咱们一分不多要。亲兄弟还得明算帐,你别因为我们是老辈子或者要同情我们,就多给钱,把帐做烂了,你答应不答应?”
他早年也是个壮实的汉子,干活个顶个。可惜后来老了,残了,但心气却高,不愿意接受别人施舍。
陈新点头,严肃地说:“那是当然,公私分明是对各位长辈的尊敬,也是对我自己的尊敬。”
独手子一挥手:“干活。”
三个贫困户老头和陈新一家三口就坐在屋檐下,一边编鸡笼一边说笑。
竹刨花飞扬,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香。
嗅到这味道,陈新心中一片宁静。
人多力量大,六个人干到半夜,一口气做了二十个大笼子。
明天再全力开工,三十个没任何问题。照这样的进度,一千只鸡笼一个月就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