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一想到陈大狗还在家里睡觉,这次估计是够戗了,就心急如焚。
他用尽全身力气狂奔,直跑得肺都要爆炸了。
众村干部也在后面追,刘永华大声吼:“所有人听着,带上家什去万新客家,大狗被埋了!”
乐意更是哭起来:“快救命啊,救命啊!”
龚珍信年纪大身体弱,跑不了几步就动不了。恰好陈新出来,“哎”一声,就把他扛在肩上。
还别说,陈新虽然吃了几个月素,身体素质并没有下降多少。
龚珍信知道非常时期也不需要讲究那么多,直接骑在新狗的肩膀上,摸出电话打个不停。
须臾,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有人连尘封已久的锣都找了出来,敲个不停。
神棍李双喜更是掏出唢呐使劲吹,吹的什么呢,《百鸟朝凤》。想了想,觉得不妥,换成《社庆》,还是不合适,最后换成现代曲目《好人一生平安》。
有人在骂:“李道士,吹吹,你吹个毛,不吉利!”
李双喜哭丧着脸,吹《百鸟朝凤》吹《喜洋洋》,真有事我不是更要被人打死?
等到宋轻云到了万新客家的时候,已经来了一百多村民。
定睛看去,宋轻云几乎晕厥过去。
只见万新客家的小搂已经埋了一半,两层小楼直接变成平房。
泥石流动能何其凶猛,自屋后的窗倾泻而入,然后从前面的门窗冲出来。
不但门窗都被震得粉碎,就连墙壁上也布满了裂纹,摇摇欲坠。
陈大狗因为有智力障碍,半夜起夜怕摔着了,就住在一楼。看眼前的情形,怕是不能幸免了。
这个时候,万新客已经赶到,顿时瘫软在地,大哭:“大狗,我的大狗啊!你死了,妈可怎么活啊?”
陈尚鼎看闯了这么大祸,一张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喃喃道:“珍信叔,我我我……”
龚珍信还骑在陈新脖子上,就一脚踢出去。
陈尚鼎一时不防,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龚珍信:“滚,以后别叫我叔!黄二娃,你们几个把人给我控制住,等上级来处理。如果让人跑了,我惟你是问。”
万新客哭了几声,猛地朝陈尚鼎扑来,张开十指就朝他脸上挖:“我不活了,我跟你这个杀人犯拼了。”
这一爪下去,陈尚鼎满面都是血。不敢反抗,只得用手抱头蹲下去,听凭发落。
刘永华大吼:“别闹了,救人要紧!”就提了锄头冲上去。
其他人也一涌而上。
陈尚鼎哭喊:“给我一个家什,让我来……等等,等等,我去调推土机,调挖掘机……大狗兄弟,大狗兄弟,不要死啊!”
“滚,你他妈给老子滚!”
“滚不滚,再不滚老子一锄头挖死你!”
众人都破口大骂。
忽然,有人咯咯大笑:“好好玩,真好玩,房子被埋了,我可以住二楼了。”
众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不是陈大狗又是谁。
万新客啊一声扑上去抱住儿子:“大狗,你这杀千刀的,你怎么没死,你吓坏妈妈了。”
惊喜这下,她又呜呜哭。
陈大狗:“我为什么要死?”
宋轻云也是大喜:“大狗,你不是感冒了在屋里睡觉吗?”
陈大狗:“爸爸,我刚才听到爸爸你的声音,我怕你骂我淋雨得病,跑了。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跑得好,跑得好!”宋轻云哈哈大笑:“娃,爹以后再不骂你了。”
万新客呸一声:“宋书记,我是最尊敬你的,不要占我和大狗的便宜。”
大家都哄一声笑起来,皆说宋轻云你真是,已经有个罗婆娘了,现在连万新客都不放过,还真不挑食。
“谁乱说话,别怪老娘不客气了。”万新客大怒,抓起地上的泥土劈头盖脸就朝陈尚鼎扔去。
陈尚鼎依旧抱着头:“又不是我乱开你玩笑,赔钱好不好?”
“谁要你的臭钱,我要送你坐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