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趴在客厅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流。
任何男人受到这种的羞辱,都会愤然而起。可是,为了女儿,他不能。
成年人的世界中牵挂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多时候,并不是为自己活着。
天亮的时候,两个女室友看到黄明躺在沙发上,又相视一笑,顿觉有这样的热闹可看,枯燥的生活顿时变得有趣。
从那天开始,黄明每天都会去刘永华门市干小工赚点零花,到下午七点准时到出租屋,然后蒸上一锅饭,做上几道小菜,静静地等着关丽回家吃饭。
可惜妻子总是要到夜里十一点,甚至十二点才会回来。
这一桌菜反便宜了两个室友。
晚上,他照例被赶去睡沙发。
时间一久,黄明已经忘记了妻子上一次和自己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连她的温柔也变得迷糊而朦胧,再记不清楚了。
心中的郁闷和苦痛让他有点消瘦了,胡子也生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仿佛老了十岁。
这一日上午,黄明去了水电门市,有人要清洗油烟机。前一段时间乍暖还寒,龚清受了凉腰疼,让黄二娃顶一下。
黄明干活儿回到门市,正在收拾工具,一辆轿车停在门市大门外,王俊伸出头来喊:“黄明,你把手头的活儿放一放,跟我走,有事跟你说。”
黄明看到他,那才是分外眼红:“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龚清一看,叫道:“黄明,糟糕了,人家要提你出去,需不需要报警?”
所谓提你出去,就是把仇人抓住,拉到荒僻地方殴打。
过年期间,龚竹都住在门市上,她是个非常八卦的人。关丽和王俊出双入对的照片早在村里传开了,成为村民朋友圈的表情包。这事竹花和龚清说过,王俊的脸龚清可是认熟了的。
黄明:“不用。”
王俊在车上已经不耐烦了:“黄明,你磨蹭什么,是不是怕了?”
黄明砰一声把手中的工具摔地上:“去就去,谁怕你,等下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
看这鸟人瘦得跟猴子一样,黄二娃在战术上是很蔑视的。再看他车里也没帮手,那就更不需要害怕了。
车飞快地冲出去,王俊扔了一包中华过去:“抽烟。”
黄明:“我为什么要抽。”
“我们是兄弟啊!”
“呵呵。”同情兄吗,你都赠我头上一片草原了,若不是怕出了事大姑孤苦无依,我先打爆你狗头。
“收下吧,别客气。”王俊伸出手,强行把烟塞黄二娃兜里,又点开自己手机:“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爆,是个爷们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加个微信。”
黄明以为他一语双关,道:“那自然是要两肋插一刀的,你觉得我们能加好友?”
“今后咱们可得经常接触,怎么也得有个沟通的渠道吧?”
“呵呵,也对,别到时候找不着人。”黄明冷笑着加了。
车行很快,转眼就到了城外,上了一条小路。又是一拐,拐进了一个大院子。
王俊停车,下去:“到了。”
黄明也跳下去:“把你的人叫出来吧,我黄明今天无论是死是活,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王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黄明你说什么呀,今天我和几个朋友约了在这农家了吃饭,有事想问你一下,说不定还要请你帮个忙。”
黄明很意外,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旁边是个鱼塘,修了围栏,很多人在水边钓鱼。那边凉亭中,关丽正在和两个中年妇女一边吃橘子一边摆龙门阵。
看到黄明,关丽有点意外,走过来问:“黄二娃你怎么来了?”
王俊:“关丽别捣乱,我和黄明兄弟真有正事。”说罢,就伸手去招揽黄二娃肩。
黄明心中腻味,一耸,避开了。
王俊:“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吃鱼火锅,边吃边聊。”又笑道:“男人的事和女人无关,咱们分开吃。”
关丽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吃饭又是烟又是酒的,熏得人难受,谁稀罕和你们坐一块儿。”
二人说话亲密随意,黄明气得满面通红,感觉旁边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杀人的心都有。
正要发作,关丽横了他一眼:“让你喝酒,你去就是,最见不得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黄明:“喝就喝,谁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