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村里打算在未来成立一个旅游集体合作社,弄个游客中心。游客一进村,先得去游客中心登记,然后再登记入住——说穿了,这个游客中心就相当于酒电的前台——没错,以后村里的所有客栈都不许私自经营接客。
最近一段时间,各家客栈为了抢客源,互相压价,甚至已经有人因此产生矛盾结了仇。再这么放任下去,搞不好哪天真出流血事件了。
最最重要的是,统一管理之后,村里也方便将各家客栈进行包装、宣传、指导和升级。
简单说来,就是游客进村后,到游客中心。前台妹子就会根据房源和客人的要求安排到各家客栈居住,收款,然后再在约定时间里将房款打到客栈老板帐上。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村集体掌握中大笔现金流和大数据,很多事情都可以去做了。
龚珍信听他说完这句话,点头,又喝道:“好,我答应你。大家也都听好了,中贵为我们村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他如果进了班房,家里老的老小小的,又都是女人,日子肯定艰难。有客人要住旅馆,得先安排到人家里。谁敢去抢,谁敢说三道四,他就是畜生。”
“晓得了。”
“没错,就该这样。”
“中贵,好样的!”
龚珍信:“还缺一个敢死队员,谁报名?特娘的,中贵有种,你们都没种了吗?”
见陈中贵带头,大家热血都沸腾了,立即就有几个年轻后生跳出来:“珍信叔,我去!”
“我去我去!”
“算我一个!”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让我冲最前头。”
龚珍信看到大家士气高昂,很欣慰,指了指其中一人:“龚家银,你无父无母光棍一条也没有牵累,既然你要为咱们村做贡献,我就带上你。放心去坐牢,有我和中贵陪着。另外,将来旅游合作社成立,里面早迟给你留一个工作,让你上班赚工资。”
那个叫龚家银的汉子嚷道:“我不是为工作,俺爷爷当年跟新联人打架的时候伤了肺,落下病根,七十不到就死了,俺这是要报仇。”
“好小子,孝顺,不愧是我龚家的种!”龚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来!”
立即就有人倒了三大碗烈酒。
龚珍信陈中贵龚家银三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然后,三人同时把碗摔在地上。
龚珍信:“我,袍哥人家——”
龚家银:“认黄认教,决不——”
龚珍信:“决不拉稀摆带!”
声音桑凉悲愤。
陈中贵把上衣一脱,露出厚实的胸膛。他腰上缠着一匹红绸子,意寓一定要见血:“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对,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罢,三人就抢过早已经放在案上的小插子,乘着酒行冲了出去。
众人也都是热血上头,同时嗷一声跟在他们后面
转眼,老黄家为之一空。
不,还剩两人,廖启明、霍马夫妻。
他们两人本是新联人,后来因为房屋和土地在这边,莫名其妙地被划到了红石村,成为村里人。
但他的亲戚都在新联。
今天得到通知过来吃饭,吃完饭再去攻打新联。
一边是自己的亲戚,一边是红石村,帮那边都不是,帮那边都是吃力不讨好,这就尴尬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霍马:“启明,这可怎么好,要去打吗?”
廖启明苦着脸:“打啥打,咱们对红石村和新联村来说都是外人。”
霍马:“那也是。”
廖启明:“那算了,我有点醉,回家睡觉了。”
霍马:“陈中贵喝了好多酒,等下他不会出事吧?”
廖启明:“你没听明白吗,今天就是要见血,陈中贵打头阵做敢死队员,能不出事?”
“陈中贵如果被抓了,裴娜可怎么办?”霍马脸顿时大变,一把抓起丈夫就走。
廖启明:“你要去哪里?”
“找裴娜,让她快去拦住陈中贵呀。”
“让裴娜拦住陈中贵,她肯吗,这两人因为钱的事情已经闹成了仇人,陈中贵是死是活,人家可不管。”
霍马:“女人心海底针,你什么都不懂。裴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她后悔一辈子,快走,快走!”
说罢,她跑得更快了。
霍马两口子是外姓人,所有亲戚都在新联村,在红石村很不受人待见,被排挤得厉害。家里但凡有大事小情,基本没人帮忙。逢年过节,也没有亲友上门,日子过得憋屈。
至于裴娜,她来红石村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天去陈中贵客栈坐地收钱,一分钱也不剩给陈中贵。因为流动资金缺乏,陈中贵的客栈渐渐运转不动,眼见着就要关张。为此,许爽还跟她吵过几次,闹出偌大动静。
红石村龚陈两家人保团护短,帮亲不帮理,就有人不忿裴娜的混帐,说:“中贵,你说一声,咱们连夜将那婆娘打出去,打得她以后再不敢踏近红石村半步。你是不是觉得男人打女人不好,那就让我家婆娘出手。”
陈中贵大惊,忙道,打不得打不得,那可是我的女人,你胡来嘛你。
那人说,中贵你说什么屁话,什么你的女人,你碰过她一根指头吗?那婆娘现在把你的钱都个卷走了,简直就是土匪。咱们红石村古时候就是棒客窝,现在竟然被人给抢了,简直就是给老祖宗丢人。
陈中贵说,反正你不许打她,你打她我就打你。
那人说,中贵你是被那婆娘灌了迷魂药了吗,神经病,我不管了。
裴娜欺负陈家人,大伙儿对她都非常不满,平日见了她都是横眉怒目。
霍马一家也受排挤,同病相怜,加上大家都是女人,两人竟成了好朋友好姐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