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没看见,我转身就要进衙门。
说来也巧,我刚要往里走,就看见骆尘净和小县令从里面出来了,俩人见了我都楞了一下,然后急忙迎了上来,骆尘净先开口道:“杜小姐,你怎么来这了?又有人找麻烦么?”
仍是白衣无尘,仍是那温和的声音,仍是那温柔的笑容,分别了这么多天,现在一看见他,竟觉得格外的亲切。
我先向两人施了一礼,对着小县令道:“见过大人。”然后才对骆尘净微微一笑:“没事,只是来看望一下骆先生。”
小县令拿胳膊肘拱了拱骆尘净的腰,挤眉弄眼道:“尘净哥,有人专门来看你哟。”
被他这一揶揄,骆尘净的脸忽的一下就成了胭脂红,他刚要分辩,只听得街上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的长嚎。
两人抬眼望去,自然就看见那打人的场景了,小县令中气十足一声大吼:“在衙门前面打人,你们都活腻了吧?来人哪,给我拿下这帮泼皮!”
打许三的那几个人一听到小县令的声音,撒鸭子就跑了,许三可能是没被打到要害,爬起来拖着脚,一瘸一拐的也走了。
小县令也没派人去追,转过来一想似乎觉得有人在衙门口打架有失体统,向我解释道:“这许三的事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令兄的势力,我这个小小县令还是惹不起的。”
一听这话,我也楞住了。
令兄的势力?
我的哥哥?
哪个哥哥?
除了四哥我并没有和别的兄长走动,他们自然不会关心我这个已成陌路的妹妹。
可四哥只是个江湖中人,又有什么势力?
我将眼光投向骆尘净,希望他能用我解释一下。
骆尘净啪的打了小县令一下,似乎在责怪他多话。见我的眼光实在是执着,他苦笑道:“是你四哥,在这七丰扶植了一个小帮派,这个帮派也不做别的,就专门找许三麻烦。。。”
明白了。
这许三混成这样,应该就是四哥为我出气的结果了。
当初我与许三对簿公堂的时候,四哥曾向我说过:“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了我的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原来在私底下,他真的收拾了许三。
四哥。。。
那带着包容和宠溺笑容的英俊男子,自动的浮上了我的脑子。
他已经有半年没来过了吧。。。
将我让进后院客厅,小县令借故溜掉了,房间里只剩了我和骆尘净两个人。
许是刚才小县令那玩笑让骆尘净有些抹不开了吧,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我了,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屋子里一片安静。
我率先打破了这沉寂,开口道:“骆先生,我这次来是向你道谢的,嗯,还有那位卜测的先生,我回家之后,病果然就好了。”
骆尘净见我如此镇定,也轻松了一些:“那就好。我本还打算过两天去看看你呢,既然你来了,我正好省事了。可是全好利索了?”
我点点头:“嗯,全好了。我也按你开的方子抓着药呢,还有那些药膳,也天天吃着呢。”
骆尘净道:“我再帮你诊诊脉吧,看看那药方还用不用修改一些。”
我伸出胳膊,将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了腕子,骆尘净那暖暖的手指就按了过来。
嗯,这次也没用帕子。。。
我很喜欢骆尘净的手,他的手不象一般男人那样粗大,而是光洁细腻,手指既修长又匀称,手指肚带着微微的粉红,指甲漂亮又干净,一看就知道,这双手必定十分灵巧。嗯,不亏是舞文弄墨的手。
我看他的手看得出了神,骆尘净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脉按了好久也没诊完。
温热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传来,又混和了我的温度,胶着着四散开去,屋子里,静谧又暧昧。
我和骆尘静似乎都被这异样的气氛给惊住了,一时间都屏了呼吸,谁也不敢动弹,不敢轻易开口了。
正当我俩象两只呆头鹅似的傻坐的时候,只听得窗外“扑哧”一声,似乎是有人在笑。
一笑惊醒人俩个,我迅速收回目光,骆尘净迅速收回手,两人视线一对,又赶紧分开。
骆尘净三步两步走到门口:“容生,你给我站住。”
“尘净哥,我。。。是。。。来。。。告诉你,厨子买了那么大条大鱼,今天留杜小姐在这吃饭吧。”小县令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估计他肯定是憋坏了,要不然说话也不会喘的这么厉害了。
骆尘净笑着嘀咕了一句:“这个臭小子!”
然后他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晕,向我说道:“杜小姐,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吃完了再走。”
经历了刚才的事,再独自面对他,我也有了些许的抹不开,于是站起身推辞道:“不了,还是不打扰了,我这就告辞了。”
骆尘净道:“天气阴上来了,看样子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们现在走,路上肯定要挨淋的,索性等雨停了再走吧,这时候的雨,下不大的。”
我赶紧走到门口向天空看去,果然天上乌云密布,云头压的很低,大雨应该马上就来了。
我盘算了一下,若现在走,估计也就刚出城,这雨就得下来,看来现在是走不成了。
骆尘净向我靠了靠,在我耳边轻声道:“别走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