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避我,径自将身上那件七零八落的红衫脱了下来,卷成一团在手心一晃,那件红衣服就消失了,然后他利落的换上了那件湖蓝衣服。
我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白衣,假装没有看见他那白的耀眼的胸脯。
光看身量就知道,他的衣服我肯定是穿不上。
他虽然不胖,甚至可以说是偏瘦,可架不住我也很瘦,何况他比我高了足足一头多,他的衣服。。。当戏服么?
见他系好了的腰带,将自己打理停当了,我向他说道:“你的衣服太大了。外面来的江湖人也有女的吧?你去看看有人带包裹了没,顺一套来吧。”
胡夜鸣皱眉道:“别人的衣服,穿起来多脏。我想想啊。。。。。。有了,我帮你收拾一件。”
收拾一件?
难不成他会女红,还随身带了针线么?
胡夜鸣手腕一转,又一件白色的衣服出现在他手上了,衣服样式,还是男式的。
“这是件法器,我炼一下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平平的伸出了右手,然后他的手心忽的一下就涌出了一团火。他将那件衣服往火上一扔,那衣服真奇怪,竟然没有烧起来,而是在火中开始变软了。然后胡夜鸣象揉面一样,双手就揉起那件衣服来了,待衣服揉成一团,只见他的手指如穿花拂柳般快速闪动,修长的手指上闪出一道道白色的光。
只一会儿功夫,那件衣服就变了样子,在胡夜鸣那双巧手下,那件衣服就变成了女子的衣服,样式和我身上穿的差不多。
“成了。”他将那衣服向我怀里一抛,手心那团白色的火焰自动熄灭了。
这,也是仙人手段了吧。
要是凡人,估计只有放把火将自己烧了,才能看得见自己手上起火吧。
仙凡之间,果然是差距如云泥。
摸着怀里那件带着一丝温热的衣服,我向胡夜鸣看了看。
刚才都没全脱了,难不成现在要脱给他看么?
胡夜鸣果然很识趣,二话不说,纵身就跳下车去了。
我脱掉那件血淋淋的外套,然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左侧腰上,由衣服渗透过来的血渍已经半干到身上了,点点片片脏的厉害。
而最让我耳红心跳又郁闷无比的,却是右乳上有一个鲜明的指印。
胡夜鸣说他差点把持不住看来是真的,这么深的痕迹,估计他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不想再看这恼人的身体,我急急抆了抆腰间的血污,然后将那件衣服匆匆忙忙的穿上了。
穿好后,习惯性的往脖颈上一摸,却是摸了个空。
坠子,我的坠子呢?
我将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抖了抖,衣衫晃过,我的坠子仍是踪迹不见。
我着了急,拿着那颗夜明珠,认认真真的将车厢里照了个遍。
从前到后,从左到右,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我都仔仔细细的找过了,可是没有。
我的坠子不见了。
我扑到车门那,掀开了车帘,满天的星光将四周照的清蒙一片,能模糊的看出人影来。
江一苇不在马车旁边了,不知去了哪里。
胡夜鸣正立在树从下,仰着头在看夜空。
我向四周瞄了瞄,见离我们不是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在大声谈笑,于是轻轻喊道:“胡夜鸣,上来。”
胡夜鸣自然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也没吱声,一步就跨了上来。
“你快找找,那件红衣服里,有没有我的坠子?”一放下车帘,我急急忙忙追问道。
胡夜鸣手一动,那件破碎的红衣服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心,我立刻抓起来抖了抖。
当——
一个小小的玉蝴蝶从那片红云中滑落。
我大喜过望,将那件衣服一扔,就将坠子捡了起来,然后拿在手上,合掌向佛:“谢天谢地,幸好没丢。。。”
胡夜鸣默默的将车厢里我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收起来了,包括他那件,也包括我那件,然后不经意的问道:“这坠子是谁送你的,很重要么?”
谁送我的?
那个瘦弱的男子,脸上带着浅浅的忧愁浅浅的笑容,在那个暖暖的春日午后,牵着我的手走遍大街小巷。
可是,他的存在,我却不愿向任何人提起。
于是,我淡淡回胡夜鸣道:“都戴了十几年了,你说重要不?”
胡夜鸣道:“你娘留给你的?怪不得你这么着急呢。”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摆弄着那淡绿色的玉蝴蝶,向他闷闷道:“看,链子断了。”
胡夜鸣将那链子接过去,细细的银光在他手中闪现,他奇道:“银的?你们杜家那么有钱,最差也是金的吧,怎么弄了个银的给你戴?”
我白了他一眼,怪他多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帮我接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