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萱又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从枕下拿帕子包了,然后放在一个小小的匣子里,又打开看了一眼,才将它锁起来。
李白见她这番小动作,心里温暖无比,忽然想到这画面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他前几日也这般对许萱抄的书做过,将心比心,原来她待他的心,竟然和他是一样的!
许萱来了精神,那点子头疼也不理会了,她满是期待和好奇道:“李郎,我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
李白想了想:“你想听什么时候的?”
许萱嘿嘿笑道:“都可以,都想听!”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一个李白,只要一想到他日后踌躇满志的去了长安,却黯然狼狈的离去,一生无所成就,便有些心疼,要是李白只想做一个闲散诗人,不入仕途,那人生岂不十分轻松快活?
终其一生,也许到了最后那些时日,才能参透?
李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许萱,他一双淡色的瞳孔,透过窗纱,外面一轮明月高挂,与屋内的炉火交相辉映。
“那就说说那把短剑罢。”察觉到许萱动了动身子,他忙替她把被子盖好,“当时我在昌明游历,认识了一些落拓少年,喝酒玩闹,每日拿着剑为不平之人抱不平,当时还自以为侠肝义胆,而今想起来,真是苦了昌明的县令了。”
许萱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昌明县令必定视你们为眼中钉,每日想着如何除去你们,你们又没干什么坏事,也只得隐忍下来。”
李白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后来也被抓进牢里几次。”
说完,他仔细打量着许萱的表情,见她并未露出鄙夷之色,只惊讶道:“那你后来.....”
李白接着道:“后来被父亲的一个朋友花钱捞了出来,后来便安分些了。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既天真又幼稚,还真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能救百姓于水火了,匹夫之勇罢了。”
许萱不禁幻想,李白一张俊美的脸庞,是怎么如何摆出凶狠的表情来对恶人,想来想去都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白不解,疑道:“你笑什么?”
许萱急忙捂住了嘴巴,摇了摇头。
李白无奈,道:“我给你讲了我的许多事,你也给我讲讲你的罢。”
许萱心不在焉:“我没有什么好讲的,从小在许府长大,女儿家都是这般养大的。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李白又被她带了过去:“待得最久的便是昌明,后来师傅不收我了,说看再多的书,都不如出去走走看看,于是我便出来了。”
许萱想,若非是他的师傅,如今她也嫁不成李白了罢。
李白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亲了亲许萱光洁的额头,笑道:“我应该感谢师傅赶我离开,否则也遇不到娘子。只是白出身低贱,若是机缘不巧,一生都无法入仕,连累娘子了。”
许萱知道李白生在这样的时代,出身于最低微的商人之子,定然是没有安全感的,光是看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自己的神色,便知他生怕被她生了嫌厌,他看似洒脱好爽,实则敏感谨慎,步步小心,若是察觉到一点危险,必定会将坦露的真心全部收回,再不付出!
他只是生不逢时,若是换在现代,她岂不是等于嫁给了富二代?
许萱安抚的摸着他的背,柔声道:“我说过,我从不在乎那些,李郎何必一直放在心上?你看阿公,自从卸了职之后,阿公气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郎中说,阿公以前事务繁忙,整日操劳,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他每天与一些老友品茶下棋,自在了许多,这样的日子岂不比每日里算计操劳要好得多?”
顿了顿,见李白神色平缓了许多,许萱又道:“不过李郎现在年轻正盛,有志气也是理所应当,无论李郎做什么,菁谖身为李郎的妻,自然是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