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阳长公主哪能不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用了午膳,挥挥手,“知道你不爱对着我这张老脸,去吧。”
“哪能啊,”符骥涎着脸笑,“阿娘哪里老了,您风华正茂,美艳无双。”
顺阳长公主抬起保养得宜的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行了,你娘我不用你哄,你哄小姑娘去,最好哄个媳妇儿回来。”
符骥的脸腾地红了。
顺阳长公主捏捏他的脸,“诶呦,还害羞了。”
“娘!”符骥恼羞成怒。
顺阳长公主睨着他。
符骥悻悻一摸鼻子。
“去吧,去吧。”顺阳长公主赶人,“我要去午歇了。”
符骥边勉为其难地离开山庄,一出门,犹如出笼的小鸟,精神抖擞。
“小侯爷,咱们去哪儿?”小厮长佑询问。
符骥想了想,“不是有个庙会,去看看。”
……
陆见游啧啧有声地绕着陆夷光转了几圈,“不错嘛,这么一打扮还挺像一回事。”
陆夷光喜动于色,唰得一声打开折扇,对着琉璃全身镜里的少年风流倜傥地一挑嘴角。
之前去赌坊那次时间匆忙,不够精心,这一次她可是花了一个多时辰来装扮,将五官勾勒地更加硬朗,还遮住了耳洞,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抆了粉,肤色介于小麦色和象牙白之间。
头发用文生巾束起,配上蓝色文生袍,折扇轻摇,犹如富贵人家的小秀才,骗不过熟人,但是陌生人还是能骗骗的。
“表哥,请。”陆夷光压低声音朝陆见游施了一男子礼。
陆见游大乐,豪迈地打了一个响指,“出发。”
‘兄弟’俩便骑马进城,这三日,他们都是在城外游玩,恰巧从下人口中得知今天有庙会,便来凑趣。
城内行人络绎,车马喧嚣,酒楼茶铺鳞次栉比,好不热闹。
行走其间的陆夷光转着折扇,“跟京城比也不遑多让。”
陆见游点头。
二人边走边看边吃边买,中午在本地最有名的酒楼里吃了一顿,下午接着逛,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一道哭喊声。
陆夷光循声扭头,见好些行人涌向拐角处的胡同,当下也好奇地抬起脚,她惯来是个爱凑热闹的。
胡同里,一名壮汉踩着一老妪的背,那老妪痛哭流涕地哭喊,“你们怎么可以当街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承德这地界,老子就是王法!”说话的锦衣男子尖嘴猴腮,只差把我是恶霸四个字刻在脸上,他怀里还抱着一名少年——女扮男装的少女。
这少女面容憔悴狼狈,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姑娘家,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以陆夷光阅美无数的眼光来看,好好养一养再打扮下,绝对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登徒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英俊王爷/将军/世子/书生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故事,陆夷光听了不下十个版本。
曾几何时,她拿着鞭子在大街上晃悠,准备随时英雄救美,奈何一次都没遇上过。
写书的都是大骗子!天子脚下,权贵遍地,哪个不长眼的会往枪口上撞。
她只能悻悻放弃,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遇上活的登徒子了,这登徒子简直和话本子里描述的坏蛋一模一样,当真是艺术源于生活。
陆夷光回忆着话本中英雄的出场方式,打开折扇往前站了一步,高喝一声,“住手!”
话音未落,老妪忽喊,“你可知我家姑娘是谁?”
与此同时,斜刺里来冒出一句,“我看你是王八蛋还差不多!”
陆夷光耳朵动了动,这声音有点耳熟,扭头一看,拉了脸,想跟她抢在美人儿跟前露脸的机会,做梦!
第17章
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陆夷光还哼了一声,加重嫌恶之情,她扭过头用折扇指着那又丑又油腻的登徒子,太丑了,辣眼睛,清了清嗓子,端地正义凛然,“尔等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话本里是这样说的吧。
另一个方向的符骥不甘示弱,“大言不惭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居然敢说自己是王法,小爷我都不敢这么狂。”
陆夷光皱眉,符骥看的肯定是土匪话本,粗俗,忒粗俗!
趾高气昂的纪福安一愣,不想在承德这一亩三分地上,居然还有人敢坏他好事,一瞬之后,回过神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然看着二人脸生,穿戴富贵,压着火道,“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陆夷光,“反正不是王法。”只要不是王法,她都惹得起。
纪福安噎了噎,脑门上青筋暴跳。
符骥不耐烦道,“我管你是谁,赶紧把人放了。”
这时候,那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姑娘趁机一口咬在纪福安手臂上,竭尽全力地推开他,奔向陆夷光。堪堪跑出三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纪福安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人扯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贱货,居然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