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长公主谦虚了两句, 觉得今天的顺阳长公主格外热情, 想着她是儿子升了官高兴的吧。
姐妹俩寒暄两句, 顺阳长公主就道,“陛下且等着你,咱们回头再聊,我刚得了几坛子竹叶青,你可要来尝尝。”
南康长公主应好,别过顺阳长公主继续前行。
见了皇帝后,南康长公主终于知道,为何顺阳长公主格外热情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腹内斟酌一番,南康长公主一边留意着皇帝的神色一边缓缓说道,“阿骥是个好孩子,早年臣妹也是瞧着阿萝和他玩得来,还试探着问过阿萝。”
皇帝看着南康长公主,“阿萝怎么说?”
“阿萝没这方面的念头,她拿阿骥当个玩伴。”
皇帝一笑,“她是还没开窍呢!”
南康长公主笑着道,“陛下说的是。”
皇帝又问,“那你觉得这两人合适吗?” 外甥他疼,可再疼也越不过女儿去,自然是以女儿利益为先,而南康肯定是从阿萝角度出发考虑的,所以皇帝十分重视她的意见。
南康长公主心中略定,看来皇帝没有下定决心,如此便好,符骥当外甥没问题,当女婿就不行了,她瞧着不够可靠,“阿萝被娇宠着长大,性子天真。阿骥脾性也有些单纯,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凑在一块,只怕不是过日子而是在过家家。”
皇帝被她说笑了,“你的意思是,阿萝适合成熟稳重的男子。稳重些的是好,能包容阿萝,还能担起事,不让阿萝操心。只是朕怕他和阿萝说不到一块去。”
不由得,南康长公主想起了长子,成熟稳重都符合了,还能和阿萝说到一块去,只是吧,要是说出来,说不准皇帝要削思行。
把女儿养在他们家,可不是让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再说了,她也不同意啊。
儿子临走前扔下的这个石破天惊的秘密可把她给愁坏了,愁的她是吃不香睡不好,气得她想把人揪回来揍一顿解气。
陆征发现她反常,问她怎么回事。
她告诉了他,不想这老家伙竟然觉得不错,说什么嫁到别人家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他倒好,女儿变媳妇,接受起来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可她别扭,这叫什么事来着,好说不好听,懂不懂?
南康长公主压压心思,“能不能说上话还是得看具体什么人,相处了才说的准,这性子不同没准就互相吸引了,归根究底还是得阿萝自己喜欢,她是个主意大的。”
皇帝点点头,“可她都不想接触外男,朕便想着,挑几个人安排他们见见面,兴许就合上眼缘了。” 认识了这么久,也没见阿萝和符骥有那苗头,南康都提过了也没变化,看来是没可能了。
皇帝摆摆手,宫人再次拿出画像,“这都是朝中的有为青年,你了解阿萝,你觉得哪个会更得阿萝喜欢?”
南康长公主细细看过去,不禁在心里和长子比了比,没一个比得上思行。可把她纠结坏了,一颗心生生分成两半,一半站在长子这边,这要是阿萝和人看对眼了,思行回来得多伤心,这孩子难得动一回心。
另一半站在阿萝这边,她视思行为亲兄长,若是知道思行的心思,怎么接受得了,以后怕是兄妹都做不成了。
南康长公主心乱如麻,乱的又想揍长子,要不是他猪油蒙心生出那等不该有的念头,她岂会陷入两难之中。
不多时,南康长公主就有了割舍,“臣妹瞧着这位莫公子倒是不错,人生的体面,风评也极好。”早前南康长公主就暗暗留意着了。
儿子伤心就伤心吧,那是他活该,让他对他妹妹生邪念。
皇帝点点头,“朕也觉得这后生不错,除他之外,你还觉得哪几个尚可,朕安排阿萝和他们见见。”
南康长公主呆了下,这是皇子选妃呢?不过皇帝都说了,南康长公主才不会自讨没趣,反正多见见对阿萝又没坏处,谁还敢挑嘴不成。
南康长公主便又择了三人。
兄妹俩就这么愉快地单方面地决定下陆夷光的相亲。
晚间,陆征随口问南康长公主皇帝召见她为何。
南康长公主如是一说。
陆征默默放下茶杯,眼望着南康长公主。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南康长公主没好气。
陆征语气幽幽:“要真成了,思行回来该伤心了。”
南康长公主:“活该,谁让他动了歪心思。”
“这怎么就是歪心思了,思行自幼便知阿萝非我们亲生。阿萝这般可爱,朝夕相处生了情愫也是情有可原。”陆征替儿子说话。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男人更理性女人更感性。
南康长公主纠结于不是亲生更胜亲生,感情上转不过这个弯来。
但是在陆征这,视若亲女和当儿媳妇并不矛盾。
南康长公主剜他一眼,“你让阿萝情何以堪,她拿思行当亲兄长。”
陆征沉默片刻,徐徐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若是有意中人了,我自然会压着思行,可她并无心上人,那些个小子,我左看右看都不如思行,更不信他们会如思行待阿萝这般上心。倘若阿萝和思行成了事,咱们又成了一家人,岂不美哉。你再想想,哪个婆家能如我们家更体贴包容。”
南康长公主无言以驳,气恼,“这都什么破事呀。”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着急上火的,让思行自己解决,能不能心想事成且看他本事。你对他有点信心,便是他想的不能成,他也不会伤害阿萝,他对阿萝的疼爱,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直到。”
南康长公主怔了怔,片刻后沉沉一叹,“前面二十年一点麻烦都没给我惹,现在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陆征失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
皇帝把做媒的差事交给了昭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