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楼当年满心以为,夜游是对她的“色戒”心有顾虑。
但以她此次见到的夜游,无论面对金羽还是海王,哪里看得出一点儿“怕”的样子?
分明还是那个凡事由着性子瞎搞的家伙。
金羽和海王他都不怕,赤霄还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使他让步,使他千辛万苦寻到赤霄,却对她避而不见?
或许真的有……
……时间?
“小楼?”隔着数丈断崖,战天翔忧心忡忡的喊了她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只是垂着头坐在哪里,背靠着祭台冰冷的青台,一腿伸直搁在地面上,另一腿则弓起。
“你喊她做什么?还是继续找出路吧。”楚封尘回头看了战天翔一眼,“你精通阵法,连天意盟主的定山脉大阵都可破除,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战天翔无奈:“但这并非阵法。”
楚封尘道:“不是阵法,悬崖为何连根羽毛都浮不起来?”
战天翔一摊手:“或许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地理环境,古老的门派在这里选址,必定会有它的理由。”
孤岛上的梅若愚喊道:“战兄弟此话有理,该宗将祭台设在这孤岛断崖上,八面空空,阻隔来去,定有理由。”
厉剑昭还当他有什么高超的见解,撇撇嘴道:“问题理由是什么?这祭台上连一个字都没有。”
战天翔蹙眉:“祭台上没有字?”
古时修真门派的祭台皆是有些讲究的,有作祈福之用,有作惩处之用,有作镇守之用,一般都会在石壁上刻字,说明祭台的来历以及用途。
“没有。”
梅若愚向对岸的残垣断壁环顾一圈,“我和厉师弟是被抓进来的,不知这遗址的环境如何,祭台没有刻字,或许在遗址内其他地方,还会保留下一些东西,注明这祭台存在的意义。”
战天翔眼眸一亮:“我之前在三清殿内的一个偏罅,看到一些典籍玉简,翻找翻找,兴许会有线索。”
言罢他招呼楚封尘跟他一起去找,又听见梅若愚喊道:“先等等。”
战天翔驻足:“怎么了?”
梅若愚问:“两位从外面来此,可曾看到三名天道宗弟子?”
楚封尘道:“你说的是天道宗卫沧师兄弟三人?”
“恩。卫沧押送简姑娘前往天道宗,我们在古兰城遇到一只凶煞。那凶煞以迷幻术将我们分开,如今凶煞已死,按道理说迷幻术应该已经失效。”梅若愚思忖道。
“我们来的路上,并未见过任何人。”
战天翔摇了摇头,他的视线滑过厉剑昭被锦缎遮住的双眼,自简小楼口中得知天道宗一些卑劣行径之后,他对天道宗深恶痛绝,并不担心他们的死活。
梅若愚也说不上什么担心,他只是觉着好奇。
战天翔见他不说话了,便向破败的三清殿走,却听背后简小楼突然大喊一声:“不可能!”
他吓了一跳,转头瞧见简小楼惨白着脸,攥起拳头在背后的祭台青石壁上猛砸了一记,青石壁未经打磨,她也未曾使用灵气护体,细嫩的皮肤登时渗出血来,斑驳的青石也被染上一抹红色。
“怎么了?”梅若愚看她额头布满汗珠,眼神也好似没有焦距,关切问道。
“我……”简小楼回过神来,她真的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越想越跟真的似得,这会儿清醒过来,又觉得太过荒诞,一定是她小说看太多了。
心口重重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厉剑昭倏道:“什么声音?”
一言出,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啪……
不待几人询问,也接连听见几声好似石块相撞的异响。
“是祭台内部在动!”因为背靠着祭台,简小楼第一个发现异响的来源。
她将手中铜镜塞进袖筒内,一窜而起,远离祭台,和梅若愚两人肩并肩,面对祭台而站。啪啪啪啪啪,祭台内部的响动由弱渐强,频率越来越快。
片刻后,祭台所在的圆形孤岛地震般剧烈抖颤了下,几人都是一个趔趄。
尚未站稳,又是一颤。
对岸的楚封尘喊道:“你们正在向下降!”
简小楼转头探望,这才惊觉已经需要仰头去看对岸的楚封尘和战天翔了。三人尝试飞起,并不能飞的太高。无法飞行,就意味着他们只能随着这孤岛落入地心中去。
她的惊讶多过于害怕,在这祭台孤岛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也没干什么呀,怎么突然闹这出?
“是你的血。”梅若愚望着简小楼刚才锤了一拳头的位置,上面的血迹已经渗透进青石纹路内,颜色黯淡的几不可察。
“我的血开启了什么机关?”简小楼更惊讶了。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咱们须得小心。”梅若愚已经撑起护体灵气,祭出法器,深锁着眉头道,“按照古法来说,通常需要以鲜血开启的祭台,大都是用以镇压什么大凶之物。”
简小楼吸了口气,也撑起防护罩,手掌一吸,抓起地上的凤尾双刀。
想到什么,立刻抬头喊道:“楚前辈,你看住他!”
楚封尘不明所以,但瞥见身侧战天翔身形一闪,恍惚明白她话中之意,出手将他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