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无声,少顷爆发出一阵大笑,潘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李重掩口苦忍,而晏殊则手点苏锦摇头不已。
“你今日喝了几杯酒了?怎地说出这许多疯话来?”夏竦拭去眼角笑出的浊泪道。
苏锦看着众人前仰后合的摸样略有些尴尬,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一切本来就不能叫人理解,他也没打算让他们理解,不过是填鸭式的让他们略有接触,至于能否相信,本不在考虑之内,否则伽利略又何至于被人活活烧死。高品质更新就在
“能博诸位一笑,这便是我的初衷,你们只当醉话笑话来听便是。”苏锦笑道。
“照你那么说,这球要是旋转朝下的时候,我们岂非全部要掉到空中去么?哈哈哈。”景泰一阵爆笑。
景泰的妹妹景青青白了景泰一眼嗔道:“哥哥,苏公子都说是笑话了,你还较真。”
苏锦摆手道:“问的好,我倒是可以解释一番,简单来说吧,之所以我们掉不出地面,那是因为我们的地球是个大大的磁铁,在地表上的每一件物事都受它的吸引,所以无论何时,我们都被吸引在地表之上,这种吸引力大小适宜,所以我们能行动自如。”
“大磁铁?哈哈哈。”众人再次捧腹狂笑不已。
苏锦伸手从桌上取过一只茶盅来伸臂平举道:“诸位看个实验,我一松手,这杯子会如何?”
“会如何?还不是摔到地上去摔个粉碎么?难道还能漂着么?”众人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苏锦手一松,杯子坠在甲板上摔个粉碎,旁边的亲卫们连忙赶来查看发生了何事,还以为苏锦恼羞成怒摔杯子发飙呢,苏锦摆手让他们退下,指着粉碎的瓷片问道:“那你们能解释给我听,为何杯子只往地上摔么?东南西北左右上下为何它专门往地上摔?”
“这个……水流低处,重物下坠,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这还需要解释?”晏殊愕然道。
晏碧云却道:“对呀,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但是却没想过为何它偏偏只往地上坠落呢,便是用力抛起,最终它们还是会坠落地上,难道说……?”
苏锦拍手轻笑道:“还是碧云脑子快,没错,那便是因为地面的吸引,万物都受吸引,故而重物只会往下坠落,我说地球是个大磁铁,诸位还觉得可笑么?”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虽然未完全相信,但隐隐觉得似乎好像苏锦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苏锦道:“好,这个笑话咱们先放下,说起来几天几夜说不完,在我们未开通蕃国贸易之前,我们都以为大宋及周边诸国便是世界的中心,但当海外贸易开通之后,我们会发现除了我们,世界上还有众多的国家,他们分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肤色有白有黑,言语奇怪,风俗奇异,起初我们觉得奇怪不能理解,但后来我们也会发现,他们也是有血有肉跟我们一样有情感之人;世间万物但凡未目见自然该抱怀疑之态,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或许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不是信口开河呢。”
“我倒是有些相信夫君的话了。”夏思菱沉思道:“夫君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很多我们都不能理解,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呢。”
众人回想苏锦这些年来的经历,夏思菱所言非虚,苏锦干了多少惊世骇俗之事,起初非议者众,到头来还不是证明他的远见。
苏锦适可而止,说的太多,他们也接受不了,会被他们视为怪物,这些东西慢慢的透露给他们听,耳濡目染加上各种事实的佐证,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自己所说的不是个笑话。
趁着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口,苏锦轻声对夏思菱道:“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么?惊喜是什么?”
夏思菱神秘一笑道:“跟我来。”说罢扭身袅袅婷婷的往船楼行去。
苏锦紧跟其后,不断的询问是什么惊喜,夏思菱就是不答,穿过船楼房间之间的甬道,下到舱内第二层,那是婢女们居住的仓室,苏锦还从没来过,在甬道尽头的一处仓室门口,夏思菱停下了脚步,转头对苏锦一笑道:“夫君大人,惊喜就在其中,你自己进去罢,奴家走了。”
苏锦眨巴着眼道:“别啊,你不会是在里边藏着一只大老虎吧。”
夏思菱伸手一推苏锦的背,嗔道:“进去吧,罗嗦什么?”
苏锦被她推着撞入碎花门帘之中,房中摆设简洁清雅,临近船舷窗口洒下金黄的阳光,可见外边明朗的海景和阵阵激流海涛之声,乍见阳光,苏锦的双眼如盲,待渐渐恢复过来,赫然发现,阳光中一个娇笑的身影站在那里,转头惊讶的看着自己。
那人白衣白裙,飘逸如仙,长长的头发被阳光镀上一道金边,苏锦眯眼细看她的面容,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那不是别人,便是近十年未见的白牡丹,白牡丹娇艳依旧,看上去依旧如少女一般,看见苏锦,眼中泪花莹然,不一会,珠泪扑簌簌而下,打湿衣襟。
第一千章新的国度
苏锦和白牡丹等人在扬州的一段事迹,苏家上下早已众人皆知,对于白牡丹,苏家上下其实也并无恶意,相反倒是有些感激她,当初若不是白牡丹冒着被冯敬尧识破杀害的危险巧妙掩饰,苏锦那日在红楼便将大难临头,只是碍于白牡丹的身份,苏家不能接受将她迎娶进门罢了。高品质更新就在
在离开京城前往明州的时候,爱夫成痴的夏思菱征得晏碧云的同意,偷偷的去京城中早已名声大噪的《彩蝶坊》成衣铺找到了白牡丹,告知她苏锦将要离开大宋的消息,询问她是否愿意跟随前往,因为苏家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到大宋了,夏思菱不想让苏锦的心头留有遗憾。
多年来白牡丹清心寡欲,除了打理商铺之外便足不出户的吃斋念佛,但心中对苏锦却片刻未能忘怀,苏锦亲笔题写的‘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的字迹,也被她装裱起来,挂在闺房,朝夕相对,念念在心;女子都希望有归宿,特别是白牡丹这种经历了痛苦煎熬的女子,更希望受伤的心能有人慰借,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未能如愿以偿罢了,如今苏家相邀,白牡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跟随苏家的车队离开的京城,一直跟到了海船之上。
苏锦握着白牡丹温润的小手叹息道:“没想到啊,你我终有相聚之日,但你辛苦经营十年的彩蝶坊岂非便心血白费了,连我都听过彩蝶坊的大名呢。”
白牡丹轻轻将头靠在苏锦的胸前道:“这些算得了什么?彩蝶坊的前身便是公子赏赐给奴家安身立命的苏记成衣铺,奴家之所以刻意打理彩蝶坊,便是因为不想让公子失望,那是公子给奴家留下的东西,奴家岂敢怠慢。高品质更新就在”
苏锦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道:“一晃十年过去,我时常想起你来,我现在才发现,蹉跎青春是一种罪过,我早该不顾一切将你带在身边,我有罪。”
白牡丹嫣然一笑道:“公子,奴家可不能毁了你的前途,当年若是跟随公子,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也污了你的名声;现在便不同了,公子既已决定离开大宋,也放弃了一切的官职家业,奴家便不但心此节了,所以夏妹妹一说,我便厚颜跟着来啦。”
苏锦道:“今后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我要娶你进门。”
白牡丹叹息一声,轻轻摇头道:“不要,奴家不能嫁给你为妾。”
苏锦惊讶道:“怎么?”
白牡丹道:“奴家毕竟是残花败柳之身,如何能入苏家清白之门,便是姐姐妹妹们都同意,奴家也不能如此自私。”
苏锦摆手道:“你这又是何苦。”
白牡丹伸手抚摸着苏锦的脸庞道:“公子,奴家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只求能时时见到公子便心满意足了,听说咱们这是要去异域蛮荒之地,奴家打算在那里重开彩蝶坊,公子……公子若是需要……需要奴家陪,便时时来探望便是,公子便将奴家那里当成歇脚休息的地方,奴家……奴家……”
苏锦紧紧搂住白牡丹,报之以深深的长吻。
当年扬州的红楼解救的女子们早已嫁人的嫁人,离去的离去,便是和苏锦有过一夜之情的红玫瑰也远嫁大名府富商为妾,跟随白牡丹前来的只有几名要好的姐妹,苏锦征得几女的同意,将她们分别嫁于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为妾,这四人跟随苏锦多年,耽误了婚姻之事,苏锦此举也算是补偿他们,跟随自己奔赴海外的几百户人家中也有适龄的女子,到了地方再择良配为正室也行。高品质更新
婚礼便在大船上进行,四大吃货平日打打杀杀凶神恶煞一般,但成了新郎却扭扭捏捏的放不开手脚,反观白牡丹的几名姐妹虽然年纪已经都二十七八,但容颜姣美,身段婀娜,毕竟是当年精挑细选的女子,更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风情。
苏锦暗想:这几个家伙还没碰过女人,一开荤就碰到这样的风情女子,怕是要被折腾的魂飞天外了。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四人携妾来请安的时候,四名女子倒是容光焕发,四大吃货却个个套着黑眼圈,走路有气无力,也不知昨夜抽去了多少精力。
……
海上时而风平浪静景色壮美,也有暴风骤雨海狼滔天的时候,幸而苏记大船用的是最好的木料,有的还镶有铁皮外壳,经历数次暴风雨,损失倒是不大,只是一艘载了铁锭的物资船被浪头掀翻沉下海底,让苏锦痛心不已。
三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在前方担任领航的船只发来消息,前面似乎有了新的发现,众人赶忙集中在船头,往前方眺望。
但见远方的天际隐隐有连绵起伏的山脉痕迹,有别于一路上所看到的一些荒岛,曾有几次大家将荒岛误认为是到了陆地,但这一次决计不一样。
苏锦在海图和地球仪上捣鼓了半天,拍手叫道:“哪里便是我们将要抵达的陆地了,那座山便是这片蛮荒之地西海岸的高山,我们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