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兰亭眉峰一挑,眼角端的生出三分邪气,水雾中异样妖娆,瞥着她,施恩般地口吻道,“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申柔佳睁大一双温润鹿儿般的眼,脸上又现浅浅的惊喜,心中又升起了一小丝的期待……莫非,莫非是要她侍寝?

兰亭悠闲地饮了一口清水,在申柔佳满眼的期盼中开口,“第一选择,申小姐可以自已走出本王的寝房。只是你既然喜欢光着身子进来,自然只能光着身子出去!”

申柔佳脑子倏地炸开,眸中顿时闪过错愕,她微微地动了下自己的手,掌心里泌出冷汗,似乎冷得有些透骨,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问,“第二呢?柔佳还有第二选择,请王爷赐教!”

“第二……”兰亭故意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边饮水边欣赏着申柔佳如囚犯在等最后审判时的那种既忐忑不安,又恐惧的表情。

最后,俯下身,对上她的眼,邪气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诡秘,声音温润而缓慢,“本王给你一块遮羞布,让侍卫护送你回王叔那,今夜的事,本王就帮你先压下来。”申柔佳偷偷地舒缓了一口气,看来今晚色诱不成,虽然吃了一些小苦头,但总算能够全身而退!

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在她这口轻松的气尚未悉数吐净时,兰亭突然带着恶意的戏谑迅速接着道,“但是,你要把今晚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一字不漏地回报王叔,至于王叔是如何处置他自已的义妹,就不关本王的事!”

申柔佳这下彻底地明白了,兰亭至始至终就是拿她来玩耍,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

她全身颤抖如筛,这里明明温暖如春,可她浑身泛着微微的青色,那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透出死色!鼻涕、恐惧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齐齐往下流……

她怎么能光着身子出去?她一想,心就颤得要裂开!只要……只要一出这个门,从明日起,她就是西凌最大的笑话,想勾引宁王不成,被宁王赤身裸体的赶了出来。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各种宴会中,享受着男人们的惊艳和女人们妒忌!

可要是兰御风知道了她的所做所为,她将一无所有,兰郡王府是不可能再呆了,难道,她三年的奋斗全成了空?

她的爹爹和兄长又会怎么看待她,当年,她累得爹爹被大伯赶出申家。如今,他们要再一次流落街头么?

她错了么?她生于美丽,不甘平凡,她不知道错在哪?上天既然给她一幅好容貌,却没有给她一个好的出生,她想通过自已的努力站在高处,这难道错了么?

她抬头,无限凄凉地望着兰亭,这样狠心的男人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

为什么,她只是想得到他的一份怜爱而已,可他却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如剔鳞一般,将也的自尊一点一点的剖净,血肉模糊!

一定,一定是沈千染对他说了些什么,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自已!

沈千染!沈千染!总有一天,我会断你四肢,挖你眼珠,熏聋你耳,拨去你舌,将你制为“人彘”。

“想好了么?本王的耐性不怎么好!”兰亭冷冷地开口,他已经没有耐性看着她丑态百出的嘴脸。

“想好了……”她低下头,再也没有勇气去接触他那如锋刃的眸光一点一点地剐着自已,让她疼入骨、痛入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写满着难以表达的痛苦,喉中苦涩,颤不成声,“柔佳选第二种!”

清晨,沈千染已梳洗完毕,推开窗户,三月春风扑面而来,入眼的全是一片桃花粉艳,暖风中,花瓣随着风袅袅飞扬。

窗台沿边,粉红色的桃花花瓣铺了一层,嫩嫩的,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珠,沈千染小心翼翼地捡起花瓣,放在手心这上,托着手,轻轻一吹……

在窗边的百米处的池塘柳树下,兰御风痴痴地瞧着,从寅时开始,他就悄立在这里,傻傻地看着那一扇紧闭的窗子。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在清晨时分,能够看她一眼……

一夜的无眠,他把太多太多的过往理出了头绪,原来,自已才是最傻、最无知、最无情的那一个!

“娘亲我也要玩!”沈天赐揉着双眼,站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皱起秀气修长的眉,又撅了撅小嘴儿,扭了一下自己的小胖腰,“娘亲抱!”

沈千染拍拍手上余下的花瓣,刚想走过去帮沈天赐穿上衣裳,那小身子已利索地跳下床榻,如只小雪球般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抱住沈千染的腿就是一阵磨蹭撒娇,“娘亲今天就陪赐儿一个人好不好?”这么多的饿狼叔叔想跟他抢娘亲,他得看着点!

“好!”沈千染内疚俯身抱起儿子。赐儿出生后,她一直忙天药庄,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伴他左右,倒是倾城,陪伴赐儿的时间比她还多。

这回难得轻闲,自然是一切以儿子至上,她脸熨着儿子的脸,笑问,“赐儿想要玩什么,娘亲一定陪你!”那种粉嫩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又用力亲了儿子脸嫩的脸颊,笑道,“娘的赐儿好香香,娘最爱小赐儿了!”

沈天赐骄傲万分地捧着娘亲的脸,笑得稚嫩轻脆,“娘亲说话要说话哦,不可以喜欢别的人,只能喜欢赐儿一个。等赐儿长大了,可要娶娘亲当媳妇的哦!”

这时丫环碧玉端着热水进来,笑道,“小姐,公子早,今儿一大早,宁王殿下已派人送来鲷鱼、鲆鱼、鲽鱼和鲈鱼,让厨子做了鱼脍,这会正在用冰块镇着,小姐和公子现在要吃么?”

“让他们放到前院里,一会我和赐儿去那用膳。”沈千染将儿子放到榻上,接过碧玉递过来的湿毛巾,给天赐洗脸,净了手脚,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

宁天赐嘴刁,尤其喜食鱼脍,这才一晚的时间,兰亭就把他的喜好打听得清清楚楚。

宁天赐听了,很不舒服地抬起那张漂亮得不象话的小脸蛋,咽了一下口水,对着沈千染摇首,“娘亲,赐儿不吃!”

沈千染奇了,以前南宫邺给弄的,小家伙从不客气,照单全数吃下。初时,沈千染还担心她肠胃不能适应,可后来发现,这小家伙很强大,吃多少都能消化得了。

宁天赐嘟起小嘴,委委屈屈地告状,“娘亲,赐儿不喜欢那宁王老盯着你瞧,他讨好我们,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意!”沈天赐嘀嘀咕咕着,忽然又歪着小脑袋很慎重地叮嘱着沈千染,“娘亲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儿子觉得,南宫太子虽然色了些,但比他瞧着顺眼多了!”

沈千染被儿子用“色”字形容南宫邺,差点憋出笑来,这小豆丁大小的人,怎么会知道“色”这个字眼!

碧玉听了,在旁边掩着嘴笑。

她把孩子抱起,用额头轻轻顶了顶他的小鼻尖,很慎重地对他说,“赐儿的吩咐,娘亲记住了!”

小家伙马上伸出粉粉的小胖指在沈千染面前不停地晃着,“勾勾手、勾勾手哟!”

娘儿俩勾完手指,小家伙马上撅起嫣红小嘴满意地在沈千染脸上亲了一口,用着奖赏的口吻,“娘亲乖!赐儿最疼娘亲了!”

帮儿子梳洗完毕后,牵着小家伙的手来到前庭的桃花树下。

宁天赐看到满园里除了桃树外,那边还搭着一个葡萄架,兴奋地拉着碧玉一起过去摘葡萄。

沈千染坐下来,倒了杯香水梅露一边饮着,一边看着沈千赐玩。几个丫环把食盒打开,摆好后,静静地伫在一旁。

水玉提着剑走过来,这么多年,她晨起练剑的习惯一直没改。

“二小姐,一大早,你猜我看到什么人?”水玉坐下,倒了杯清水,也不急着喝,而是凑了身子一脸神秘兮兮地朝沈千染眨着眼,眼中全是兴灾乐祸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