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当初,思长叡身为族长,却被先帝以战俘的身份带回大夏,思姓的族人皆认为我南蛮皇族与圣教进献他们的族长为玩物,以求苟安,自认遭了奇耻大辱,纷纷辞了官职教务,移居原莲山山麓深处。”回忆起当初的一切,刀洌无声叹息,似是有什么隐痛,却是一闪即逝。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继续道:“只可惜,十数年前,一夜之间,他们所居的村寨被天火焚烧为灰烬,全族人皆是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全族人皆是葬身火海,无一幸免!?

这一瞬,石将离突然想起那自称“思云卿”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还有那诡异的紫色妖瞳,不禁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许多许多的伏笔,哈哈,端看各位能寻得到几个了。至于所谓的“换身移魂”,根据一些文献记载,摆夷先民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魂,而且灵魂是不死的,它可以离开物而存在。他们有极为神秘的招魂术,可以为人招魂。 本文的走向相当诡异,大家可要扛住了!哈哈,下一章,妖孽上场,继续吃吃小石头的嫩豆腐,让小沈医生有机会消毒,哈哈!鲜花呀,鲜花呀!强烈呼唤!看在日更的份上,再给我一点鲜花吧!!小思:o(n_n)o来吧,陛下,我们亲热亲热!反正沈知寒以后会重生在我身上,你可以先熟悉一下我这销魂的小身板儿……小沈:= =(一把抓过小石头,捏圆搓扁,xxoo,消毒!)

☆、做戏

听罢刀洌的一番言语,石将离沉默不言,一旁的韩歆也倒是极会做人,知道她此时心中必然是如乱麻一般,即便是有何决策定夺,也定然不会当着这南蛮大祭司的面,便悄悄地冲着刀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先离开。

待得那房门轻轻掩上,石将离这才低低叹一口气,就着床沿边坐下,幽幽望向床榻上那双目紧闭的男子,蝶翼般的睫毛涩涩地抖了抖。

“沈知寒,你还记得你的毕生愿望么?”明明恨不得他下一瞬便就睁开眼,可她的声音却是不自觉的极轻极细,像是怕吵醒了他一般,带着一捻就碎掉的苦涩:“如果朕真的能让你岁至花甲,你能不能放弃远走高飞,一辈子留在朕身边?”

韩歆也进来的时候便正好听到这样的言语,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石将离眼眸中的脆弱却并没能逃过他的眼,似乎一直以来,他见到的都是她身为女帝的诡谲与狠辣,这样的抑郁与脆弱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步履轻缓,停在与她相隔约莫丈许的之处,明明近在咫尺,却生生感觉彼此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切都是因为那活死人!

换身移魂?!

哼!他定要其魂飞魄散!

“陛下真的相信那南蛮祭司的话?”他问得不经意,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将斯文儒雅的气韵拿捏得极好,可暗地里却是咬紧牙关,目光不经意的流转,如同一洌刀刃,无声无息地砍向床榻上的男子,只恨不能将之大卸八块,剥皮拆骨!

石将离缓缓站起身,眉梢处似乎轻轻划过了一丝落寞,终是神色淡然地开了口,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语调微微上扬:“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微微一顿,她唇角扬起笑,可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汹涌的明灭了一下,也不知是反诘,还是自问:“朕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知道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韩歆也顺着她的意点点头,上前一步,附到她的耳边低语:“依臣之见,那大祭司方才说话时神情有些怪异,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如,臣这就派人前往南蛮,打听那思姓一族的——”

“不用了。”石将离打断他的建议,猛地转过头来,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射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这事,容朕思量思量。”

其实韩歆也的言外之意,她清清楚楚,信也好,不信也罢,若是早前没有那自称思云卿的男子送上门,她也的确是只能死心了。早就将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如今,无论那大祭司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唯有决绝地走下去。

至于那思云卿,倒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那般主动地送上门,仿佛是知道她必然需要他一般——

那思云卿,能找上她第一次,便就定然能找上她第二次,无论如何,在不知那思云卿有何目的之前,还是暂时先别让玉琢知道此人的存在吧。

不知她究竟是要思量什么,韩歆也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想再继续规劝,担心徒惹她不耐烦,思忖了须臾,便识趣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说到这,臣倒觉得奇怪,相王这几日静得出奇,莫不是也有什么思量。”

说着这话时,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微弱的阴霾,唇边绽开了一抹冷笑,那笑很轻很浅。

说实话,要论对手,他如今倒只将那宋泓弛放入了眼中。只要有心之人,便能看出,他平步青云的机缘与宋泓弛如出一辙,所以,他自认也能揣摩得到宋泓弛的心思,知道宋泓弛为何处处与他作对。再者,那什么换身移魂,在他看来是装神弄鬼罢了,他从不认为一个活死人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自然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若要完胜,扳倒宋泓弛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

听得韩歆也提起宋泓弛,石将离淡然地应了一声,其间多多少少带着点风凉的意味:“这京师之内,有什么能躲得过相父的眼?”这话虽然是自嘲,可依想起自己前几日的处心积虑,再想想今日相父的不动声色,她突然觉得,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想要斗过占据相位二十多年的相父,的确是太勉强了。

当初她毅然喝下孔雀胆,拿自己设套,赌的也不过就是她与宋泓弛二十年如父女般的情意。虽然她表面赌赢了,可是,她现在却隐隐觉得,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后继都在相父的掌控当中?

又或者,相父早就知道,即便是她见到了南蛮大祭司,也一样不可能救得了沈知寒,所以当初才会将计就计顺遂她的意愿,将沈知寒给交出来?

若是再想深远一些,那思云卿出现得太过巧合,会不会也是相父的有意试探?

还有那“傅景玉”,最近这几日着实反常得有些过分,说话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尤其那日,他不仅在相父面前替她掩饰,后来在马车上还主动亲了她……

越是这样想,石将离越是觉得一切诡谲巧合得过分,面色一沉再沉,就连眉也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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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石将离乘着马车入了奉天门。

自她同刀洌一起出了宫,捧墨便一直暗暗等在离奉天门最近的奉天殿殿前文楼里,如今见她的马车回来了,自然是忙不迭地迎上去,待得马车一停妥,便掀帘子上马车去扶她。

石将离一言不发,搁在捧墨掌中的手冷得不像话,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仿佛没睡醒一般恹恹的,连脚步也有些虚浮,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夏日的暑气给闷坏了。

同捧墨一起等在文楼的,还有平日侍奉石将离的两个小内侍。他们捧着冰镇的丝巾和梅子汁,见到捧墨扶着石将离下来,立刻机警地将手里捧着的物什给。

石将离接过丝巾拭了拭额间和颈间的汗,平素极喜欢的梅子汁却不过啜了一口就搁下了,只靠着捧墨,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美眸半阖,眉头深锁。

“天气燥热,陛下不如到流沁阁沐浴一番,清洗掉那暑气?”知道她这么一副模样,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捧墨牢牢扶住她,谨守自己的分寸,并不主动询问,只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建议。

石将离微微颔首,似乎是应允了,捧墨棱起眼看了看那两个小内侍中的其中一个,却见那人点点头,一溜烟地便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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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水榭寝殿不远的流沁阁蓄有一冷一热两股天然泉水,据说,这是当初石艳妆思虑沈重霜身居江南,担心他受不住京师的酷暑和寒冬,刻意命人从京师城外的岁寒山上引下来的,可谓颇费心思。

只是,石艳妆后来并没有得偿所愿册立沈重霜为凤君,自然也不曾与沈重霜在此鸳鸯戏水,倒显得这处清幽的地方也多了些伤感的味道。

因着心中有事,石将离摒退了随侍的宫娥,解了外袍,脱了绣鞋,便径自坐在那冷泉边,掬起那沁凉的泉水浇在手臂上,却是怎么也赶不走那盘踞在心间的浮躁。

于她而言,这一趟出宫,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满心的希望虽不至于完全落空,可到底心中有些不顺畅,又不知宋泓弛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担心自己离初衷越来越远。

思及至此,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女帝陛下这么唉声叹气的,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那声音虽然含着笑,可却让石将离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浮躁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连背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