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啊?”黄泽澄带谢紫贤到派出所办身份证。
“谢君生。”
办事员推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一下。”
谢紫贤半晌没有落笔,“我不想叫这个名字。”
是啊,谢君生,干嘛要谢?怎么谢?谢谁?那人在哪儿?
黄泽澄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地问:“那你想叫什么?”
谢紫贤绞尽脑汁,“谢,谢,谢……”
黄泽澄:“我给你取一个吧?”
谢紫贤异常警惕,“我不会跟你姓的!”
黄泽澄几乎是被逗笑了,“谁稀罕啊!”然后,他严肃下来,庄重地说:“叫谢紫贤吧。”
紫贤?
为了这两字,黄泽澄查了两夜的字典。
紫绶金章。
贤良方正。
谢紫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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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宣布退出娱乐圈的第二天,家门口就被粉丝和媒体“攻陷”了!
这人莫不是傻了!风头正盛,还不乘胜追击,趁年轻再捞他一笔!?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傻透了!
我要是他……
七嘴八舌。
夏禹简直不堪其扰,就连出门扔个垃圾,都会被粉丝围攻。
有的哭着,“夏禹,你不要离开啊!我们还想看你!”
“谢谢!”也说不了别的。但他心里有句话,“几天前还对我喊打喊杀!我掉进深渊的时候你在哪儿?凭什么你想看我我就让你看?!”
还有的义正辞严斥责夏禹:“离开那个谢紫贤!她是别人养的情妇!”
怒气升腾!
又能如何呢?
堵住了一个人的嘴,堵得了所有人吗?就连她自己都不屑于解释了。
还有的义愤填膺,唾沫都快喷到夏禹脸上了,“谢紫贤是个奸商!做户籍程序,花着纳税人的钱,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失散的家人!抗议!我们坚决抗议!”
夏禹都想笑了,心想:“纳税人?你这样的,怕是连个人所得税的门槛儿都够不上吧!”
但他除了那句“谢谢”之外,什么都没说,即便退出娱乐圈,退出公众视野,他也学会了,客客气气,是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法则,真假不重要,不能撕破脸!
突然有个自称是粉丝的人跳了出来,“亲们,别在这儿抗议了!去政府!去找领导!”
“什么?”夏禹跟不上这清奇的脑回路!跟政府、跟领导又扯上了?!
“走!”人们嚷嚷着,蜂拥而散!
夏禹知道事情要闹大了,这毕竟是舆论,群情激昂之下,管你是政府、公司、公众人物,都得忌惮三分,他们这一闹,谢紫贤的户籍程序会不会真的受影响?
夏禹打电话给谢紫贤,让她先有个心里准备,结果……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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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政府门前,乱套了。
“叫停户籍工程!还百姓隐私权!”这口号真是高大上啊!出其不意!
“打倒无良商人!还社会一片朗朗天空!”无懈可击!
静坐期间,人们展开了各种侦查思维。
“那个谢紫贤是不是被拐卖过?”
“哎呦,都不知道被拐到哪儿去过!”
“不敢想不敢想!”
“我有朋友在如杉科技上班,他说没人知道谢紫贤从哪儿来的,家在哪儿,父母是谁。”
“这种人,配得上夏禹吗?”
又绕回来了!
各种媒体、自媒体纷纷配合,让人不难想象,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战略进攻,幕后那位,策动人心,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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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股市开盘,如杉科技在一个月之内,第二次跌停!
股东都坐不住了。
“谢紫贤呢?”出了事就找这个人,仿佛已经成了薛崇明的本能反应。
杨红亲自来如杉科技问责,“尽快处理舆论!两个办法,重新做整个系统,删掉这个板块,要么想办法去说服大众!”
薛崇明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于付子理只管把事情闹大,这时候怎么不来了?可恶!”
洪祖山来公司坐镇,安抚薛崇明:“要是重做系统,我投资加棒。你放心,不会让公司没出路的。”
薛崇明并未如释重负,“她一直都说,这个板块是黄泽澄的遗愿,现在闹成这样,她又不见人影了!”
洪祖山说:“这确实是老黄的意思。老黄跟小谢一样,都跟亲人失散过,也是希望让天下再无失散的亲人。但是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有的人不理解,不支持,觉得浪费资源,也在意料之中。”
“那该怎么挽救?”危难时刻,薛崇明才发现,他并不想拿掉这个板块,他也是黄泽澄带出来的人啊!
“无法!”洪祖山掷地有声,却无能为力!
民众呼声大过天!
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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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悠远,晨起的时候还有一段路满是泥泞,太阳出来,地干了,到了中午,黄土漫天。
对谢紫贤来说,这里早已比任何地方都陌生,但她来自这里,她生在这里,是她五岁以前,日夜生活、玩耍的地方。
谢君生?讽刺啊!
她走在河边,她在那条河里抓过鱼,还掉进去过,薅过芦苇,被割得手上都是血泡,还乐此不疲,皮啊!那时候的孩子,玩儿的都是这些。上树摘花,她记得有一种白色的花儿,茉莉香味儿,是可以吃的。逗青蛙,小时候也真是的,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呀!
谢紫贤给村子里捐了一笔钱,说是来采风,听说这里的人爱做锅饼,问能不能找一家去吃一吃?村长无比热心,要带她去做锅饼一绝的王春发家。谢紫贤故意说想转转,村长时刻陪同,绕了一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门口,却步,不,来都来了,想看看,如何了!
她笑着跟村长说:“我就在这家吃行吗?走累了。”
“行行行!”村长对这位财神无有不应,随后带着她走进了谢方家的院子,“老谢,给客人做锅饼!”
锅饼还是那个味道,虽然已经不熟悉了,但是在记忆里,从未消失过。
谢紫贤吃完一整个锅饼,说:“谢先生,能跟您聊聊吗?”
谢方憨厚地笑着,点着头,在鞋底磕了磕烟袋。
谢方的老婆抱着被子出来,拍打着,大喊着:“一个年轻女孩儿找个老头子聊什么啊?要聊跟我聊吧。”
当年,就是她,把五岁的谢紫贤扔到了枫江市。
谢紫贤不理睬她,问谢方:“谢先生,您会下棋吗?象棋?”
小时候,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没跟父亲下一盘象棋。那时她才五岁,学艺不精,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谢方跟谢紫贤下了一盘棋,她问起谢方的近况,谢方只把她当成客人,礼貌敷衍。谢紫贤想说,我不是客人!可她几次欲言又止。这种琼瑶戏的场面,我该怎么应对?这件事,黄叔叔也忘记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