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备这场婚礼,枫江酒店整个七楼宴会厅都被改造了一遍。
曾几何时,七楼的观云厅,是谢紫贤为了阻止高森那些人捆绑夏禹的生意,单枪匹马来杀过一场的地方。夏禹的原则向来是,所有伤过谢紫贤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就连所有留着战争记忆的地方,也必须用美景填满。
中午十二点之前,枫江酒店送走了最后一批房客。到了下午,夏禹的客人陆陆续续来了,有一部分海外的、路远的客人都是提前一天到,先住下来,免得明天风尘仆仆地参加婚礼。虽然有酒店职员和礼仪公司迎宾、安置周到,夏禹还是亲自相迎,凡事尽礼。
而谢紫贤亲自到机场接来的客人只有一位——洪蕊。
洪蕊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海外的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叫周清的女孩,她们是在芬兰注册的。
谢紫贤本想让洪蕊先休息一下,再一起吃晚饭,可洪蕊第一时间就想看到谢紫贤的婚礼现场,这里正在进行仪式的彩排。洪蕊问谢紫贤:“这么隆重盛大的婚礼,夏禹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你同意吧?”
在夏禹出现之前,黄泽澄和洪蕊,是仅有的了解谢紫贤的人。换做以前的谢紫贤,确实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接纳这种奢华属于自己,她那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认为,她不配。
而此刻谢紫贤笑容平和,不再是那种邪里邪气却带着绝望落寞的笑,而是,幸福的笑。她告诉洪蕊:“他没有说服我!”
她不再需要被说服!她觉得,这是她结婚啊,她跟夏禹结婚!奢侈又怎么了?她从小到大,该吃的苦吃了;该赎的罪赎了——谢方不是说过,她从小被丢了,是受惩罚嘛;该付出的该给的不该给的,对待这个世界,她都给了。这世界总该回馈给她点儿什么吧。
以前,她扛得住一切重量;往后,她担得起所有美好。
洪蕊只感欣慰,“你终于不把刀往里扎了,不对,没有刀了。你变了,真好。”
从小到大,洪蕊还是洪蕊,是谢紫贤唯一的朋友,是那个带着她走进同龄人世界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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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轰动全城。自从舆论变了风向,从对谢紫贤诟病到推崇,比光折射还迅猛,前不久的小道消息还在说这婚礼奢靡、罪过,现在都统一口径:梦幻,童话。
舆论在觉得人言可畏的人面前,是洪水猛兽,在不屑一顾的人面前,舆论就是自娱自乐,无聊!
让全城轰动的,也并不只是婚礼本身,还有到场的宾客。夏禹名下的、入股的七十余家公司的合伙人、合作伙伴从世界各地、全国各地而来,出现在婚礼现场。
娱记们比较失望,夏禹并没有请昔日娱乐圈的那些塑料兄弟姐妹,只请了几位合作过的导演、编剧,有的是获得过国际奖项加冕的大师,有的只是名不见经传的作者,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真正地热爱电影。“热爱电影”不就是热爱本职工作嘛,本来是最基本的,可舆论里标签无数,竟没有这一条。因此,夏禹为什么挑了这些人请过来,媒体也实难总结。
夏禹也请了隋爱,并且提前嘱咐过,别带隋爽来。郭传兴也终于找到了跟隋爱相处的契机——他一直在试图挽回跟隋爱的感情。
宾客里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那位福布斯榜上第五的steve。steve为了帮夏禹召集程序员,错过了预先定好的班机。steve也是搞编程出身,跟谢紫贤基本有同样习惯,钱嘛,会挣,不爱花,可为了赶上参加这场婚礼,他买了架飞机。
郭传兴作为刑侦队长,向来洞若观火,跟夏禹开玩笑说:“你给人家报销吧,可这人情怎么还?”
夏禹和谢紫贤听了,相视一笑。郭传兴有点儿不解。
夏禹:“别忘了,那可是steve坐过的飞机啊!”
郭传兴:“什么意思?”
谢紫贤接着说:“这对于steve来说也是投资啊。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个伪豪门,为了炫富,勒紧裤腰带,出更高的价钱从他手上买过去。”
这种事儿,郭传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玩儿法?”
有。所以于某些人而言,买一架飞机比租一架飞机划算得多。
旋即,郭传兴会心一笑,就像当年他对夏禹和谢紫贤的评价一样,一点儿没变,遂玩笑道:“黑心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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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恢弘大气又不失优雅,中式彩灯挂满全场,错落相叠,如梦如幻。现场的通道是两个圆环,代表“同心环,不相离”的寓意,圆环之中是飞舞的蝴蝶,亦幻亦真,路过通道时,还能闻到淡雅的花香和茶香。
夏禹牵着谢紫贤的手,走过这条长长的通道。这就是夏禹想要中式婚礼的原因,他想跟她一起步入殿堂,不需要谁充当一次“父亲”把她送到他身边。
谢紫贤穿着那件夏禹亲自设计,最后又亲手一针一线缝上1111颗珍珠的婚纱,九米长的下摆代表着长长久久。
仪式区的端景是一个四米乘三米的椭圆台。一对新人步上之时,全场灯光渐渐暗下来,台上灯光渐明,这些灯也是特别设计的,是一颗一颗的星星,很小,很多,就像真实的朗月繁星。
仪式定格在夏禹深情的吻,吻落在谢紫贤的眉心,轻柔地,许久。
婚宴则完全是中式的。宴席开始前,夏禹和谢紫贤给两边家长敬茶,敬的自然是夏立新,而谢紫贤请来的,是黄老板,现在她也叫黄叔叔,希望他代表黄泽澄饮下这杯茶。
夏立新,哭了!不知是因为感动,因为高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谢紫贤说:“宴席之前还有一个小仪式。”
整场婚礼都是夏禹安排的,他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什么仪式,惊讶地看着谢紫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