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我爹瞧见我,又得揍我。”高雪梅急着往后退,话不过脑子的往外蹦。
祁瑞安拽住她,声音低而温柔:“别怕,我跟你一块进去。”
高雪梅傻眼了:“你不是怕...”
祁瑞安轻笑一声,捏她脸:“傻姑娘。”宁可挨打卷铺盖睡裁缝台也不提他,他怎么能负她。
这大晚上的,闺女冷不丁回来,还带了个野男人,差不点没把高家人吓死!
还赶巧矿上停了电,屋里就点了个煤油灯,高矿长瞪大眼瞧着祁瑞安,手上直哆嗦,指缝间的烟头掉了他也没察觉。
这兔崽子不是死了吗?还玩诈尸呐!
高矿长他爱人忙不迭关门关窗,就怕给人瞧见。
儿子儿媳妇从屋里伸个头出来看,也被高矿长他爱人赶回了屋。
“去去去,瞎看啥?!嘴巴都给我守住了,不许往外乱放!”
这可是牵连人的大事,闹不好就被扣上汉奸同伙的大帽,子子孙孙搁人前抬不起头,脑子没坏的,都知道要烂在肚里!
“大伯...”
祁瑞安才喊出声,臭鞋子底子就砸了过来,还不解气,高矿长又脱了另一只臭鞋,再砸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王八羔子,大□□子,不要脸的臭东西,还没死呐!还敢勾.引我闺女,看我不打死你个叛国贼!”
高矿长赤脚奔来,抄上扫帚疙瘩就要干仗,被他爱人半道拦住,急道:“干啥老高!闹出声了给邻居听见了咋整!”
高雪梅从来不知道她爹骂起人这么溜,忙把人按坐到椅子上,恼道:“您别这么说小安哥,他不是叛国贼!”
高矿长两眼一瞪:“他不是,我是啊!”
他话音刚落,扑通一声,祁瑞安直直跪在了他面前,开口道:“爹,我过来是要带大梅走。”
高矿长牙疼,转转身,没好气道:“乱叫啥,谁是你爹!我可没有汉奸儿子!”
话虽这么说,高矿长此时也回过了味儿,先前汉奸的事闹这么大,那帮老鼠屎早就给除掉了,如果眼前的小兔崽子也是,说啥也不能活到今天。
能混到汉奸里头,还没死的...
高矿长一个激灵,早年他在部队里头待过,不可能猜不中他身份。
高矿长他爱人也不是个傻的,稍想想,也醒味过来。
屋里沉默一阵,高矿长重点了根烟,再开口时,平静了不少,斜眼看祁瑞安:“粮食你送的?闺女去南边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