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必隆气急大叫:“胡将军,即便是杀了我们,范先也定不饶你!不如我们合伙灭了范先,其所属部众全部归你!”
“范先一死,本将军距黄泉也不远!”胡才一边讽刺,一边磕飞两个狼牙棒,冲着羌必隆恶狠狠杀来。胡才部众仅剩的九百兵卒,却在如同临死前的野兽一般,追着羌必隆溃退的队伍狠命厮杀。
羌必隆本来人数占优,胡才临阵反戈,瞬间杀了千把人,身边的只有一千来人,幸亏是骑兵,跑的快,胡才部众追不上。
却说铁粘儿部将发现胡才骤然发难,羌必隆溃逃,一时间自乱阵脚,被范先趁势打杀了一阵损兵折将,等胡才回头夹击,方才明白过来,收拢部众仓惶追赶羌必隆,两军合在一处,不足两千人,意欲转身再战,见士气低沉,已知不可为,哀叹一声引残兵回东渡黄河回大本营。
范先欲整兵再追,胡才道:“穷寇勿追!”范先许之,狂笑道:“胡将军好计策,你我二人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不料山中冲出一股土匪,狂叫着冲向分散打扫战场的兵卒,范先、胡才大怒,山贼太狂了,竟然准备杀官军,立刻整兵迎敌,部分兵卒来不及聚拢,被山贼瞬间切割成数块,围住厮杀。
土匪算计范先、胡才人数不足,还是残兵,却忘了这是刚刚得胜之兵,气势正旺,岂容别人来抢夺胜利果实,而且还是素来小瞧的土匪,登时逼出莫大的勇气,紧跟在范先、胡才后边大力冲杀,不出半刻,已将土匪打的七零八落。
莫问眼看时机已到,挥手让急不可耐的徐晃和王海出战,谁知第一个冲出去的竟是顺亨粮行的掌柜安敦。
虎贲营的兵器掩盖在粮草底部,一声号令,当场掀翻薄薄的粮草盖子拿起弩弓和断箭,稍一瞄准,照准山贼一通劲射。
安敦抢过一杆长戟抡圆了,三丈内无人近身,挨着就死,在混战中如一架战车横冲直闯,就像龙卷风一般,冲到哪里就是一片东倒西歪。
徐晃和王海暗自心惊,虽有心争强好胜,但有任务在身,瞬即冲到范先马前,一个砍马腿,一个劈人,不待范先反应,已经身首异处。
这时再看安敦,夺了一匹战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冲向胡才,原来莫问准备射杀胡才,见安敦有意立功,派人传令安敦杀掉胡才。胡才见到范先身死,拨马就逃。安敦眼见不能追上,大吼一声,手中长戟甩出,百十米的距离外正中胡才后心,一下扎了个透心凉,尸身翻身坠马。
吼声惊镇全场,众人回头时,胡才已经落下,唯有一杆长戟在尸体上摇晃,登时安敦带来的二百名精壮汉子哄叫出威震天地的喝彩声。
莫问此刻也抢了一匹战马,借机登高一呼,凡范先、胡才残部,皆朝廷军队,诛杀山贼者一律有赏。
号令传扬开去,胡才、范先的兵卒眼见主将身死,朝廷中又有徐晃、王海、安敦恍若天神,立刻听从号令高叫着攻杀山贼。山贼本已式微,又在徐晃、王海、安敦、范先残部、胡才残部合力诛杀,连跑都没有机会,不到半刻,已经折去大半,剩余一些手持棍棒和铁杆断刃之徒,心惊胆颤之余顷刻间跪成一片。
收拢范先、胡才余部后,共计不到两千人,所幸马匹众多,莫问立刻让王海带一千人去安抚解县和猗氏两个县城,徐晃引兵一千直扑蒲坂,令安敦带人打扫战场,押解山贼和部分羌胡伤兵回安邑听候发落,自带百人,押着一名山贼头领直奔山贼老窝。
第二十章杖释兵权[本章字数:2637最新更新时间:2013-06-1000:52:19.0]
二月初,百官齐聚安邑朝堂,文武皆有喜色。
徐晃出列禀告:“羌胡骑兵攻打解县,叛将胡才临阵反戈,与范先里应外合打退羌胡骑兵,不料山贼来攻,范先、胡才双双殉国,随后徐晃赶到,领虎贲营灭杀山贼。”
众将闻听不由愕然,按照徐晃所说,朝廷什么也没做,功劳最大的反而是死去的范先、胡才二将,这个版本与三个战神版本相差也太大了吧!最重要的是杀人者不对啊!
刘协却一言不发,不知意欲。但心中却跟明镜一般,这些都是刘协跟莫问商议好的,低调是王道。此刻朝廷正在风口浪尖上,哪怕一个小动作大家都看在眼里。若是拥有兵力,曹操、袁绍等人岂能坐视。明着不敢杀皇帝,但暗中使用的手段太多了。
河东、河内、上党诸郡现在黄巾余贼猖獗,他们一旦不去剿匪,反去将匪赶往河东郡,对于河东郡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最重要的,皇帝名声早不好用了。就算皇帝有兵,最好的结局也是各诸侯不尊号令,据地为王,反正他们是万万不会放弃封地和手中的兵权。
既然如此,那就低调再低调,让他们都掉以轻心,从而演一出天降奇兵,谋取最大的利益。
徐晃继续汇报:在山贼老窝中救出白玉盐场的单峰和红梅二人。经审问,山贼首领供出幕后主使是河东卫家。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鸦雀无声,唯恐连累自己。能够坐在朝堂中的官员,哪一个不是鬼精鬼精,山贼被抓,让他说一,他不敢说二,让他说谁是主使,谁就是主使,栽赃嫁祸的把戏每天都在上演,不缺这么一出。
刘协轻轻一笑,令人将山贼带上堂亲自审问,自然不假,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主动交代,死罪可免,略有薄惩就行,当庭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山贼首领不知是计,估计莫问已经答应他免他死罪的话,登时欢欢喜喜扒了衣裤,不料施刑的老兄第一杖就打在山贼首领的脖颈,咔嚓一声脊椎断裂。二十杖打完,早已气绝多时。
行刑的老兄跪下哭诉,此人不经打,二十杖就死了,刘协只得不摆手道:“按烈士抚恤吧!”
这一下将两班文武惊的头皮发麻,这哪里是失手打死,这绝对是蓄意谋杀!山贼这一死,无疑将河东卫家的罪责盖棺定论,而且死无对证。
百官低头不语,刘协轻轻道:“董将军、杨将军,两位爱卿不是上奏中条山大胜,羌胡残余士卒溃逃了吗?你们怎么解释这次羌胡大举攻打解县?”
董承、杨奉赶紧跪下辩解:“羌胡阴险狡诈,定然有后续兵马!”
刘协冷冷道:“胡才引羌骑复仇,为何隐瞒不报?若非他在解县临阵反正,此刻孤已成亡国之君?”
董承、杨奉登时大惊,慌忙说当时只见一个黑衣人在羌胡将领身边,相隔太远无法看清云云。
刘协认可了二将的说辞,叹道:“既然如此,那就略施薄惩,杖责二十吧!”话一出口,将董承、杨奉吓的面色苍白,刚才的当庭打死山贼首领,哪个不懂其中内情!皇帝看似年少无意,实则阴险无比,立刻振奋精神叫道:“皇上,我等忠心为皇上守护南门,天日可鉴,请皇上明察,饶恕微臣!”
刘协沉默半响,道:“爱卿忠心可嘉,孤也不忍心惩罚,可是有错不惩,恐以后难以服众,不知二位认为该如何处置?”
董承、杨奉看看朝堂两旁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和虎贲营,还有传言中一柄斧削砍百人的猛将徐晃,惊惧渐深,董承暗想他怎么也是个国戚,皇帝肯定不会一棍敲死,当即先道:“微臣自觉杖责不足以责臣之过,臣自降三级,请皇上恩准。”
杨奉暗骂董承,事到临头先脱逃,然而董承临阵倒戈,他孤家寡人更难独撑,偷眼求救韩暹却无反应,只得道:“臣也愿自降三级!”
董昭首先反应过来,好一招离间计,一句话瓦解了二人的联盟,同时减弱了二人的官职。抬头看去,三公九卿似乎也恍然大悟,低头暗惊。
“众爱卿以为如何?”刘协将皮球踢到朝堂。三公九卿以及百官一阵腹诽,自己想整人就整呗,还拉大家下水。杨彪首先附议,有人带头,众人都为董承、杨奉“求情”。刘协顺势道:“既然如此,那就以你所言,夺董承、杨奉将军职,宣董承为太尉司马,杨奉为太尉左曹,即日上任。”
二人大惊,这哪里是削官夺职,这是赤果果地夺兵权!
“晋升徐晃为定国将军,接掌董承、杨奉军营,大司马张杨引三千兵马助徐晃就职;王海为镇羌将军,领军驻守蒲阪、解县,到任之前,引军去河东盐池严查私盐情况。大将军韩暹驻守大阳,回去多派兵马到中条山一带收取李乐屯田!”刘协轻巧巧将董承、杨奉的权力完全剥夺。却气的董承、杨奉差点吐血,脸上却还要装作感恩戴德。
董昭眼看董承、杨奉脸上变色开始有些担心,听到张杨、王海的调配后突然眼睛一亮,董承和杨奉只有三千兵马,如果张杨协助,王海在河东盐池策应,韩暹堵住黄河,整个将董、杨二将的军队包了饺子,就算二将的部下有异议,估计连反抗的勇气都没。
真是阴险啊!董昭如是想。
韩暹在朝堂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皇上给他来一棍。韩暹退出朝堂抹了一把冷汗,再不敢停留,飞一般带领亲兵奔回大阳。这次朝议,当初的一个将军,唯有他保留了兵权,但最不敢妄动的就是他了,北边有徐晃、西北有王海,东边有张杨,唯一的出口就是黄河,但渡过黄河哪有他的安身之地,曹操和李郭二将哪一个他都惹不起。
看来要蛰伏下来表表忠心了!
朝堂上仍是热议一片,董昭先将解县大捷进行檄文,将功劳安在范先、胡才身上,朝廷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以此应对各个强大的诸侯。私下对二人的家属进行了表彰。
此刻的张杨、徐晃和王海,却早已离开朝堂,按照刘协的安排迅速布置兵力。临出朝廷,刘协暗暗盯了莫问一眼,莫问一句话都不说,随着徐晃离去。徐晃是猛将,此刻未成熟,莫问却是奸计百出,而且够阴够毒,冤杀百十口人眼睛都不带眨的,有这个人跟着,徐晃接掌董承、杨奉大营,十拿九准。
莫问此人阴狠毒辣,只能呆在后台,坚决不能浮出水面。这也是刘协不让他在解县大捷中不显山不露水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