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无论达达铁木和刘协多么愿意将生米说成熟饭,铸就一个伟大的民族融合,开创一个崭新的历史时代,但他们面对的却是以胡厨泉为首的所有羌胡,所以他们的婚姻始终暂停在探讨阶段,而不得不将满腔的精力用于肤施的建设。

达达铁木相信,富裕能够改变他们的观念,这是刘协说的。

于是全力支持自己的情郎对所有的进行调整和协调,工业(仅仅指铁监)、农业、商业,全部在高速运转,大批的商人从肤施出发,到达能够交易的地方,乌兹、北匈奴、西河郡、易、反正只要能够换回粮食、武器、盐巴等等生活和军备物资,一律交易,不管是敌人或者是朋友。

在达达铁木和他的情郎热火朝天建设肤施的时候,安敦站立在夏阳城头看着潮水一般的左贤王部骑兵,扬天哈哈大笑。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安敦心中无底,但作为主帅,他不能露怯,心中自我安慰,羌胡人是牧民,住的是帐篷,他们不善于攻城。

对于左贤王部的目的,安敦从他们的兵力和行军路线就可以看出,他们从北地郡和安定郡出发,号称三万精骑,劫掠三辅后直扑夏阳,无非是想将夏阳韩城一带的汉人一网打尽。

尚弘不解其意。

“安将军,何故发笑?”

“哈哈,你见过老虎炫耀武力吗,只有最弱小的野狗习惯呲牙!”

“将军所言甚是!”

“报!”斥候附耳将秘密告诉探马校尉张成,张成的眉毛蓦然团紧,“将军,雕阴方向又冒出一支羌胡骑兵,约有两千,估计是从高奴的骑兵!”

站在最后的李强悄然动容,城里只有两千多人马,加上城里自发组织的民兵队伍,才三千人,然而围城的已经超过一万,再来两千,就是一万二千人马,这仗没法打。

安敦看在眼里,瞄了一眼尚弘,示意他出去打一仗,提提士气,尚弘立刻抱拳请战,安敦正要下令,便见夏阳的大街上一阵骚动,一群血污的士兵冲出来,一人远远跪倒,安敦定眼一看,却是守卫韩城的朱七。

“朱校尉,韩城怎么了?”朱七的行头显然跟美好不沾边,安敦心中实不敢听到韩城失守的消息,莫问已经派人给他提醒,对于于夫罗的余部,安敦也令朱七加强了城防。

“将军,韩城丢了!”朱七痛哭流涕,一句话将一圈人惊的毛骨悚然,韩城是夏阳的东北门户,更是通向安邑的必经之地,一旦韩城失守,敌人随时可以拦截,到时候前后夹击,面对咆哮的黄河,想不覆灭都不可能。

“怎么回事?”安敦眼角抽紧,语声渗人,“不是让你加强防守了吗,于夫罗余部只有两千人,怎么可能半天就攻破城池?”

“将军,接到你的命令,我们立刻加紧加固城池,羌胡百姓带着牛马和物品来韩城交易,哪知道这些老百姓中间有羌胡兵卒,他们突然集中东门放羌胡骑兵进城,我们八百人拼死抵挡,也没能挡住,请将军加罪!”朱七浑身一颤,丢失城池依律当斩,听安敦言语中的杀气,立刻激起敢作敢当的侠义劲。

“你,你,”韩城是撤退的必经之地,更重要的是这一区域的商业和武器制造中心,一旦失去韩城,预示他们没有了补给,成为了孤军。

“将军,杀了我吧!”朱七悔恨难当。

“不关朱七校尉的事,韩城是我丢的!要杀杀我!”城门上冲上来一个衣裙凌乱的女子,安敦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紫鹃姑娘,你掺和什么,赶快回府安排,与安邑的联系千万不能中断!”

“将军,是我求朱七校尉不要关闭城门,让羌胡的百姓进来的,韩城丢失跟朱七校尉无关,都是我的错,杀我吧!”

安敦突然生出无力感,这个紫鹃是伏皇后的侍女,也是皇后派驻韩城、夏阳的商业大掌柜,更要命的是莫问莫军师跟她有道不清的关系,从皇帝眼中看以看出,这个女子有可能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女人,估计朱七也不敢得罪紫鹃,才让城门大开,导致城池失陷,猜出韩城失守的大概,安敦头大。

“安将军,临阵杀将于军不利,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令朱七校尉戴罪立功,若有差池,再砍头不迟!”李强向来佩服朱七的侠气,跪地求情,尚弘和张成看了看紫鹃,也随后求情,张成心中想的更多,为朱七求情就是为紫鹃脱罪,莫问提拔他当探马校尉,这个恩情不能不报。

安敦虎目扫来扫去,沉吟半晌,夏阳是他受命防守的重要城池,也是他第一次执掌如此大的战役,皇上对他恩宠有加,他唯有以死报答皇上的恩情,正所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绝不敢丝毫马虎,但韩城已经丢了,杀一千个人也是丢了,于事无补,还不如让朱七校尉戴罪立功,方是上策,他当然不能杀紫鹃,就算莫问问起来,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正好三个手下求情,给了他充分的台阶。

“非是不杀你们,吾恐毁了我军士气。还不滚起来,去吃个饱饭,临阵若有一个怂人,定斩不饶!”安敦怒骂朱七,朱七倒也光棍,向三个校尉一抱拳,转身带着手下一批游侠和精壮汉子去吃喝补齐装备,补充体力和装备。

不管朱七的去留,安敦转身看向城外,一员羌胡将领高声劝降无果,转而喝骂汉军,百般侮辱,安敦心中有气,立刻喝令李强、张成守住城门,自己带着尚弘出城与敌人先战一场,试试敌人的胆气,却对紫鹃姑娘不管不问,张成小声劝慰,紫鹃含泪去了,派人乔装出东门向伏皇后报信,鼓动城中的民众抗敌,组织军队后勤。

左贤王部人马全部集中的夏阳西南两个方向,却将东北两个方向放任不管,似乎早已算定于夫罗余部占领韩城,让紫鹃有机可乘。

安敦带领七百步卒,三百骑兵在城外排开,用弓箭射住阵脚,对面的羌胡将领早已等的不耐烦,安敦怒气盈胸,抢先拍马飞出,二人互通了姓名,只一照面,便将敌将连人带马砸的吐血而亡,羌胡兵士大骇溃走,安敦趁势追杀三里,大笑回城。

汉军士气大振,早有人暗中传言,此乃天神下凡,于是安敦早些年杀熊猎虎的壮举被人“挖掘”出来,大肆宣扬,更有人将左贤王部抢掠三辅的屠杀惨状一一列举,一时间军心、民心坚如铁石,一心对抗羌胡,

“杀熊将军!”

“杀熊卫!”

安敦和虎贲营的别号响彻夏阳。

第六十二章夏阳之战(二)[本章字数:2612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100:46:44.0]

第二日,安敦手持长戟,威风凛凛站在队伍前面,身后是肃杀的军阵。

安敦从骨子里看不起羌胡,只有与熊、虎斗者才能称之为勇士,这些养马放羊的野人,只能称之为狼,他安敦已不知杀了多少头狼,能怕这些小狼,笑话!

再者,他从来认为守城不一定只守着四面城墙,就像对付野兽,被动防守只会挨打,主动进攻才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所以安排尚弘、李强、朱七领手下步卒,各拨二百弓箭手,守住南、北、东城头,张成另有斥候任务,是整个军队的耳目,跟随他协防西门。

安敦自己带领八百虎贲营和五百骑射抢先一步在城外布阵。

虎贲营将士只有八百,骑兵只有五百,但从军队到城头,整齐威武的喊声却震天动地。

“杀熊将军!”

“杀熊将军!”

对面五里之外,五千羌胡骑兵黑压压地压在地面上,将原野压在咯吱作响,三辆高价云梯高达七丈,在三米高的骑兵中异常刺眼,当先一人哈哈大笑,此人头戴圆顶镶玉帽,两道雪白的貂融垂于胸前,宽大的胡服雍容华贵,正是左贤王的亲舅舅、于夫罗的舅哥,龙驹王爷。

“此人唤作什么?”龙驹手持皮鞭,恣意指向安敦,等待属下给他一个反面的回答。

“王爷,杀狗将军!”有人咬牙切齿回答,龙驹王爷一愣,气极反笑,这不是骂昨日死的将领是狗吗,谁人如此大胆,怒目看去却是其古力,竟是死去战将的亲哥哥,一时无语,“请准末将前去斩了此人,为我兄弟报仇!”其古力请战。

龙驹身后诸将迅速反应过来,都有些忍俊不禁,不过面对一千多人的安敦,心情愉悦都不予计较。

“给你一千儿郎,去砍了......此人!”龙驹本想说杀狗将军,临时咽了回去,其古力脸色一红,趁势点拨兵马冲出阵营,与安敦对阵。

其古力集仇恨、羞怒于一身,见到安敦更不答话,拍马来战,又是一个照面,磕断武器,虎口出血,被安敦一把提起摔在地上,骑兵出来拖回城中,杀熊将军的呼号汹涌如涛,对面的羌胡骑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敢。

龙驹王爷和身后诸将这才感到安敦的这个“杀熊将军”称号,绝对不是虚的,就算手中没有兵器,也有跟熊虎相搏的本钱,在配上丈二铁戟,就是一个羌胡“王的尔憨”,龙驹王爷忙派人带回其古力的一千人马,回头望去,诸将无人出头,有其古力做榜样,哪个也不敢主动挑战。

安敦斩了这亲哥俩两人,登时明白这些胡人膘肥体壮,讲究的是马快人多,进退悠忽,若要单打独斗,却是不敢恭维,想罢胆气飙升,原先在山中密林养成的天不怕地不怕性格爆发出来,冲天哈哈大笑,嚣张至极。

“千里劫杀的三万精骑,岂不是怕了杀熊将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