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看着她:“五个月前,萧寒半夜三更跑去我家找你,你和他当时发生了什么?”
珞珈轻描淡写地说:“发生了你和许静安也曾发生过的事。”
萧准的拳头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压抑着胸腔中复杂到极点的情绪,沉着嗓子说:“所以,你前脚和我离了婚,后脚就和我弟弟上了床,是吗?”
珞珈感觉到他在生气,她不答反问:“不可以吗?”
萧准沉声问:“为什么偏偏是萧寒?”
珞珈说:“因为他爱我。”
萧准直视着她:“不,因为他是我弟弟,你在利用他,利用他报复我,对吗?”
珞珈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萧准沉默片刻,语气稍有些好转:“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纸契约,我们也曾达成共识,如果一方遇到真正爱的人,随时有权利终止婚姻。我只是遵循契约行事而已,而且在离婚时,我也已经尽可能地补偿你。
但是你对我的感情,我不曾察觉,也从未回应,你对我有怨恨,我可以全盘接受,但不论我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没必要牵扯无辜的人。”
“一切都是因为契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错的,对吗?萧准,你推得可真干净。”珞珈嗤笑一声,“真爱?如果你对许静安是真爱的话,又为什么要和我搞暧昧?‘你想过我吗?’,‘我在你心里,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吗?’对前妻说这种充满暧昧的话时,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萧准眼神闪烁,有一瞬间的慌张。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珞珈继续机关枪似的说:“让我猜猜。一直任劳任怨像老妈子一样把你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女人突然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你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的存在和价值,对吗?
这个女人说她一直默默地爱着你,离开你以后却似乎过得很好,所以你想确定她是否还爱你,以此来彰显你的男性魅力,对吗?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女人,却和你的亲弟弟上了床,还要和你弟弟结婚,你感到了背叛,甚至觉得被戴了绿帽子,让你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男性尊严受损了,对吗?”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萧准却无法反驳。
隐藏在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从未细想过的这些想法陡然被揭穿,就好像被人扒掉衣服暴露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耻。
珞珈乘胜追击:“萧准,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萧准神色一僵,脱口反驳:“没有,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是安安。”
珞珈勾唇一笑:“是自知之明还是自欺欺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不管怎样,我和萧寒的事你都没有置喙的余地。就像你说的,我和你只是一纸契约的关系,契约结束,再无瓜葛。你只管去追求你的真爱,我想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谁都别来干涉谁,可以吗?”
萧准沉默许久,缓缓开口:“珞珈,我已经看不透你了,到底哪个是真的你,哪个是假的你。”
珞珈笑着说:“我在你身边时,你从不曾看我一眼,现在我离开你了,你却费心思想看透我,真是讽刺。”
萧准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是为了你好,你和萧寒在一起,基本就是和全世界为敌。”
珞珈满不在乎地说:“但萧寒会为了我对抗全世界,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萧准无言以对。
珞珈又问:“萧准,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吗?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心?”
萧准猛地站起来:“看来今天的见面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你说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如今看来是没办法欢喜收场了。不管你为了何种目的和萧寒纠缠在一起,我只希望你别伤害他。”
说完,萧准径自离开。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珞珈无所谓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嘴炮max。
萧准对她已经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了,他会是她最关键的一颗棋子,萧寒的彻底黑化就靠他了。
珞珈坐在咖啡馆消磨时间,然后接到了周赟的电话。
周赟说他已经订好了共进晚餐的餐厅,还说要开车去接她,珞珈推脱有事,到时会自己过去,周赟便也没有勉强。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男人,既不会攻得太猛,也不会放得太松,张弛有度,手腕了得。
挂了电话,珞珈看时间还早,于是先去商场买了一只芭比娃娃,打算送给周西西做见面礼,然后打车回家换衣服。
她昨天刚搬来,还没钥匙,只能摁门铃。
萧寒很快跑来开门,她站在玄关换鞋,他就站在旁边看着,像条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
萧寒问:“晚饭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珞珈头也不抬:“我已经有约了,换身衣服就出去。”
萧寒一脸失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约了谁?”
珞珈说:“约了周先生。”
萧寒眉头一皱:“周赟?”
珞珈“嗯”了一声,举步往房间走。
萧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完全没了刚才温驯乖巧的模样,一秒切换霸总模式:“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相亲,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周赟见面?”
珞珈说:“我在答应你之前,就已经答应周先生今天一起吃晚饭,我不能失约。”
萧寒厉声说:“不许去!”
珞珈觉得他吃醋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却面无表情地说:“萧寒,你是想像我哥一样,约束我的人身自由吗?”
萧寒一愣,只听珞珈继续说:“我既然可以为了躲我哥住进你家,也可以为了躲你住到别的地方。”
萧寒倏地松开抓着她的那只手:“我没有要约束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去见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