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云瞬间涨红了脸,她顺手抓起珞珈只喝了两口的那杯花茶,用力朝珞珈脸上泼去。
幸好,晾了这么久,花茶已经没有温度了。
珞珈抬手抹了把脸,睁开眼时,蓦地看见徐幼寒快步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因为离得远,她看不清他的脸。
既然徐幼寒来了,珞珈便懒得自己动手,太掉价。
曾醉墨适时地递来手帕,珞珈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抆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卫芷萱也看见了徐幼寒,她小声对水依云说:“赶紧走!”
水依云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呆了,她原本只是想逞一逞口舌之快,没想到一时气昏了头,竟泼了珞珈一脸水,不管怎么说,珞珈现在都是少帅的女人,若是追究起来,卫芷萱都保不住她。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卫芷萱低声催促。
水依云如梦初醒,转身就走,可为时已晚,徐幼寒已经来到跟前,她一手攥住水依云的手腕,一手抓起桌上的红酒瓶,兜头就朝水依云浇下去:“哪里来的野鸡在这里丢人现眼,让我来教教你‘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水依云发出惊恐的尖叫,吃瓜群众们则一脸兴奋。
珞珈对这种实力悬殊太大的撕逼不太感兴趣,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徐幼寒身后的男人,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抱臂站在紫藤花下,身材高大挺拔,脸也生得好看,既不像曾嘉树那么奶油,也不像徐孟钦那么粗犷,是一种介于中间的、恰当好处的英俊。
男人突然转头朝这边看过来,珞珈急忙挪开眼去,但眼角余光还是扫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以及他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
他停在珞珈近前,她听见他用带笑的声音说:“曾小姐,好久不见。”
曾醉墨也笑着说:“卫先生,好久不见。”
珞珈:“……”
不用想,这个男人肯定是卫燕棠无疑。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终于见到男主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是说要离开半个月吗,”曾醉墨说,“怎么提前回来了?”
卫燕棠笑着说:“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曾小姐很惦记我。”
珞珈:“……”
那边徐幼寒还在手撕水依云,这边却在撩妹可还行。
不过卫燕棠之所以会提前回来,她猜大概是因为京庆两州开战在即,徐幼寒或者徐孟钦把他叫回来的。
卫芷萱也看不过去了,她过来拉卫燕棠:“哥,你干嘛呢,快劝劝寒姐呀!”
卫燕棠朝那边瞄了一眼,笑着说:“她若撒起野来没人劝得住,除非孟钦在,不过他应该就快来了。”
卫芷萱瞬间一脸惊喜:“你说什么?孟钦哥哥要来?”
卫燕棠却看向珞珈:“他说要回家找老婆,可他老婆却在这里,我猜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杀过来了。”说着,他朝珞珈伸出一只手:“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卫燕棠,是徐孟钦的好朋友。”
珞珈轻轻地握了下他的手,说:“你好。”
他显然知道她是谁,所以她就把自我介绍省了。
水依云又哭又叫,境况凄惨,把她叫过来的卫芷萱却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她的意思,珞珈自觉不能再袖手旁观,是时候向观众们展示一下她的善良和大度了,于是走过去拉徐幼寒:“寒姐,我没事,你饶了她吧。”
水依云披头散发地坐在草地上,发梢还在往下滴着红酒,白裙子也染上了斑驳的红色,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珞珈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同情来,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点利益就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珞珈蹲下来,用手里的帕子帮她抆头发。
“别哭了,”珞珈说,“平白让人看笑话。”
几十双眼睛观看了这场闹剧,恐怕在这些人眼里,她和水依云并没什么不同,也只是一个为他们提供谈资和笑料的戏子罢了。
水依云把手放下来,溢满泪水的双眼恨恨地瞪着她,满是愤怒和不甘。
珞珈一边帮她抆脸上的酒渍,一边低声说:“你看,根本没有人帮你,以后学聪明点,别再傻兮兮地被人当枪使了。”
眼泪夺眶而出,水依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珞珈叹口气:“你走吧。”
水依云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挣扎着站起来,低着头快步走了。
珞珈站起来,对徐幼寒说:“寒姐,我们也走吧,听说孟钦回家了。”
徐幼寒点点头:“你先等我一下。”
她走到卫芷萱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芷萱,你今天有点过分了,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这件事我不追究,但我希望你记住,珞珈是孟钦的妻子,是我们徐家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听明白了吗?”
卫芷萱扯着卫燕棠的袖子,畏畏缩缩地藏在他身后,几不可闻地说:“明白。”
徐幼寒又对卫燕棠说:“明天有事吗?”
卫燕棠笑着说:“已经和孟钦约好了。”
“行吧,”徐幼寒说,“明天见。”
徐幼寒牵着珞珈的手一起离开。
等上了车,徐幼寒问:“刚才那个拿水泼你的女人是谁?”
珞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