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举步要走,卫燕棠却突然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珞珈急忙去掰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李妈妈在家呢。”
卫燕棠却越抱越紧,让她亲密无间地靠在他怀里。
在听到珞珈那句“别再见面”时,汹涌的情潮瞬间湮灭了理智,此时此刻,什么道德伦理、兄弟朋友他都顾不上了,他满眼满心都是珞珈,他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和心跳。
这热烈又绝望的爱情啊,即使背负满身罪孽,即使短暂如暗夜花火,他也可耻地想要拥有。
“好,我答应你,回京州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卫燕棠嗓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说,“但是今天,让我拥有你,让我做你的一日情人,好吗?”
一日情人?
珞珈心动了。
“珞珈,燕棠!”门外传来李妈妈的喊声,“吃饭了!”
“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应答。
卫燕棠低头在她颈间蹭了蹭,卑微地乞求:“求求你,我只要今天,好不好?”
珞珈轻声说:“我也求求你,先出去吃饭好吗?”
卫燕棠松开她:“吃完饭我去街口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珞珈没有吭声,快步出去了。
在饭桌前落座,卫燕棠一眼就注意到那道红烧鲥鱼。
阮常闻说要把鱼送家里来,没想到还真送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吃完饭,各自回房。
卫燕棠换身衣服,拾掇下头发,把上午买的礼物揣兜里,径自出门去了。
晌午的日头正是最毒的时候。
卫燕棠靠墙站在街口的阴凉地里,热浪仍是扑面而来。
他左手插兜,手里紧握着那只檀木小盒,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面前不停有行人经过,卫燕棠颔首低眉,数地上的影子: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他停在了“七十”,缓缓抬头,就看见珞珈站在咫尺之外。
她上身穿一件白色镶蓝边斜襟衫,下身穿一条水蓝色马面裙,打一把泼墨山水油纸伞,任何词语都描绘不出她千分之一的好看。
卫燕棠走过来,站在伞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珞珈不看他,低声问:“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卫燕棠说,“去坐电车吧,在终点下车,好不好?”
有点浪漫,珞珈点头:“好。”
卫燕棠接过油纸伞,两个人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在车站没等多久,电车来了。
车上没什么人,卫燕棠和珞珈坐在最后一排阳光照不到的位置。
售票员跟过来:“到哪里?”
卫燕棠说:“终点。”
一手交钱一手给票,售票员回去门口的位置坐下。
卫燕棠伸手过来,握住了珞珈的手。
珞珈偏头看着窗外,唇角微微扬起来,卫燕棠便也跟着笑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拉着手。
到了终点,卫燕棠和珞珈手牵着手下车,一抬头,就看见“新月旅馆”的招牌,旅馆对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新月湖”三个朱漆大字,湖的那边,则是低矮的青山。
前路不知通向哪里,回望来路,是一排高低参差的老房子。
卫燕棠又看了眼新月旅馆的招牌,然后偏头看着珞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要进去吗?”
不等珞珈回答,旅馆的门童已经将门打开,嗓音嘹亮地喊:“欢迎光临!”
卫燕棠犹豫了下,拉着珞珈径直走进去。
办好手续,坐电梯上五楼。
进了房间,珞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推开窗,自然风光扑面而来。
卫燕棠跟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景色,但这里是最美的,因为和你在一起,这片湖光山色,我会铭记一生。”
珞珈早已过了会为情话心动的年纪,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她只想和他披头散发翻云覆雨。
唉,她真是个放荡不羁的女人。
珞珈转过身,环住卫燕棠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
卫燕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珞珈说:“我怕一开口,这场梦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