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装这个香膏,沈觅专程跑了好几家店铺,最终看中了一枚银质盒子,小巧玲珑很是精致,盒子里面刻上“沈家秘制”四个字,这样即使香膏用完了还可以装小首饰,一打开盒子便可以看见自家牌子。
当然,价钱也不便宜,核算下来和香膏的本钱差不多,不过本来也没打算便宜卖。洛阳城里世家贵族多得很,只要东西好用,不怕卖不出价钱。
沈觅跑了几家大些的香粉店铺,平日里往店里推销货物的很多,店掌柜的见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上门有些不待见,可沈觅说了,把东西放在柜台上,卖了银子再来收钱。
掌柜精明得很,一听不用出本钱买下来,还不用担心亏本,赚了银子自己分成,还是五五分,这可是天下掉银子的事,当即答应下来。
果然,香膏卖的极好,不过半个月,百十盒香膏销售一空。沈觅感慨洛阳果然有钱人多如牛毛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最贵,只有更贵,奢侈品这东西,无论哪个年代都不乏有人喜欢。
沈觅从中选了一家大的香粉店保持长期合作,其余的店铺若想卖香膏只得从这家大的店铺进货。那掌柜很高兴,看到了发财的新路子,三天两头的来催货,不过沈觅说了,就是限量才显得更加金贵,一个月多少盒是定量的,多一盒没有,若想要,可提前预定。
掌柜觉得很有道理,回去又把价钱抬高了两个档。这样一来,沈觅省心省力,银子却不少赚。
汤妪听说一盒香膏顶自己一年的房租,惊得嘴巴半天合不上,直叹这树上的叶子都变成金叶子了。
可就是药丸进行的不顺利,香膏这东西见效快,往脸上一抹便可以感觉得出好坏,可药丸总不能随便让人尝尝,吃出毛病来算谁的?沈觅又是外地来的,难得到信任也很正常。
正为难的时候听见汤妪来禀,隔壁薛温良回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呢。沈觅心中一喜,忙让汤妪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薛泽带着一股子柔风的走进来,把手上的几个油纸包交给汤妪,看着沈觅笑道:“前阵子去了趟青州,你姐弟俩从青州而来,想必思念故土,便带了几样青州的吃食。”
沈觅闻见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见油纸包沉甸甸的有些分量便上手一摸。
咦?好似是自己的最爱啊!
沈觅喜上眉梢,刚撕了个口子,一股子香甜气息跑出来充斥味蕾,往里面一看,果真是满满一大包嵌满了红枣子的年糕。心中忽然一阵激动,好似见到了平妪蒸年糕,好似回到了北海郡的屋子,好似见到了李郡守夫妇,好似仲玉在身旁......
一时眼睛有些湿润,低着头缓了缓情绪,抬头致谢时,却见他满脸笑意的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在唇上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阿觅切莫说谢字,不然可就见外了。”
心中一阵暖流划过,到嘴边的谢字就这么含在了口中。
阿远听见温良兄长来了很高兴,将书简一放跑过来,兴奋道:“温良兄长你可来了,吴叟说你办事去了,可还顺利?我和阿姐都很想你,平日里还念叨你呢。”
原本心跳如兔的沈觅一听阿远说“我和阿姐想你,念叨你,”这会儿竟然格外敏感,小脸儿登时变得通红,再一看好邻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目光春风熏暖,直熏的心有些发痒,忙用袖袍抆了抆额头,急急道了声谢便转身回了房。
看着沈觅的背影,薛泽摸了摸发热的耳根,转过头一脸温和的对阿远道:“还算顺利,我出门在外也时常念叨着你们,不知阿远的学业如何了,可有偷懒......”
晚饭自然是一起吃的,沈觅亲自下厨炒的年糕。汤妪见沈觅爱吃,便细细的问了做法,说日后学着做给她吃。
听闻沈觅的药丸推销不顺利,薛泽说自己家里有药材生意,城里的安泰药房便是自家产业,可将药丸放于药房销售。安泰药房在城中最为最繁华的洛干街上,是洛阳最大的几家药房之一,沈觅去过,也碰了壁。
沈觅知道供药有多难,面对这样的信任与帮助很是感谢,可也不能就此冒然的拿过去,斟酌道:“薛郎君,这味药主要是由银杏叶制成,”想到这时候银杏称为白果,又道,“就是院中的白果,有些人上了年龄,时常会出现头晕眼花,心跳急促,浑身疼痛,整日里疲乏不堪,尤其是活动之后症状更为明显,此药丸主治此症,起名为银杏安康丸。”
薛泽知道她医术高超,想到祖父薛欧近几年时常舞剑之后气喘急促,有时还有晕眩的症状,或许这药丸可以解忧,便道:“阿觅的手艺自然是好的,我祖父有此症,正好可以一试。”
正合沈觅心意,赶忙又从屋中取了几瓶出来,笑着嘱咐道:“平日里不可劳累过度,少食油腻,每日早中晚各吃一丸,严重时可吃两丸,若是觉得见效再来取。”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挥舞着大锄头:今天改种菜,油麦菜啊卷心菜啊,小兔子爱吃的我都种
作者君提起小水桶:为啥这么麻烦?窦窦说不甜的瓜扭扭就甜了
小泽露出大白牙:我要养一个甜甜的小兔子,很甜很甜的小兔子
作者君抹汗:......你属啥的?
小泽摇摇大尾巴:你瞧,属狐狸的
☆、谁说君子远庖厨
薛泽打开陶瓶,药香扑鼻,赞道:“好清香的味道,一闻即可知技艺不凡,我不过是帮你把药丸摆在铺子里罢了,竟白白赚了这些药丸。”
见他开玩笑,沈觅也笑道:“药丸不过是换你的年糕罢了,你让我摆药丸的事还得另外酬谢。”
闻言,薛泽略有所思的道:“既如此,那还真有事麻烦阿觅了。”
“说来听听,若能做到定然不辞。”
“一来,请阿觅莫要喊我‘薛郎君’,显得生疏,喊我‘温良’即可,”薛泽满眼笑意看着沈觅,“应否?”
沈觅小脸一红,点点头。
“二来嘛......我院中那棵银杏树过于枝繁叶茂,阿觅有空帮我摘摘枝叶,应否?”
沈觅莞尔。
隔日,薛泽带着沈觅前往安泰药房,把事情一说,水到渠成不在话下,掌柜又问沈觅既然懂得制作药丸的机理,能否做些别的药丸,譬如消暑、腹泻之类。
这不是难事,沈觅爽快的应下。
七月份的洛阳城已是雨季,时而晴朗,时而一阵子雨,有时还连着下个三五天,如此一来很多药都晒不成。好在房间多,沈觅单独收拾出个屋子用来晾药,紧赶慢赶的做了一个月才算完工。
薛泽还是时不时的消失几天,回来时拿些各色吃食,有时见沈觅忙于制药,也不多话,上前在一旁默默地打下手。不得不说,这打下手的水平比汤妪高得多,见过一两次便记住了繁杂的制药过程,沈觅有时觉得不需要多说什么,只需一个动作或者表情他便能懂自己的意思。
此时沈觅只当他是聪慧,一点就透,很久后才悟出,这玩意儿叫默契,有人天生善于知其所想,行其所需,如同心上行走的蛊虫,说白了就是智商高,情商高。
安泰药房的掌柜见沈觅来交货很是高兴,说上次拿来的银杏安康丸效果甚好,有人吃着好又多拿了好几瓶存着,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四个传八个,如今卖的挺俏,铺子里的早卖没了,还需多做一些送来,又拿出上个月药丸的分成给沈觅。
是四六开,药房四,沈觅六。
甚好,幸亏有个好邻居帮忙,不然自己初来乍到很难得到药房信任,得不到信任,何谈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