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这间客房,李佑睡过三回,但每次不是昏了就是醉倒,对屋中布置依旧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去摸黑找灯烛照一照床上人是谁,便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热乎乎软绵绵的身子却又主动缠上来,抱着李佑一阵乱咂摸,好似对刚才的交欢很满意却不满足,意图重温云雨。
面对她再次求欢,李佑很烦,这情况不明不白的令人恼火,无数经验教训表明,飞来艳福多半不是好事。当下两臂用力,狠狠地把这个女人推倒床角里。
黑暗中她一声冷哼,又坐起来靠近了李佑。
这声冷哼听在李佑的耳朵里感觉十分熟悉,仔细回想,刘府里对他冷哼过的女人数来数去实在就那么两个,梅枝和付姨娘…一想到后面这个名字,再一想梅枝的身子不是这样丰满软绵的手感,李佑立刻惊吓的要跳起来,真是说不清的大麻烦了。别扯什么越危险越刺激越有趣越尽兴的伪科学理论,这不是下半身幸福大于一切、远远高于现实的那种小说,悖逆伦常是很严重的事情。
其实李佑的瞬间产生的直觉是:莫非这依然是老丈人设的圈套?不过马上又否决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主动拿自己独生子的生母去勾引女婿罢?
“你究竟是谁?”李佑第二次发问道。
她简简单单的说:“是妾身在此。”
若李佑猛然听到这几个字,或许还分辨不出来,但此时心里有了怀疑对象,再和这个声音一验证,便能确定这就是付姨娘了。
醉意朦胧间被通歼了,这和被凭空栽赃有什么两样!李佑震怒无比,又怕吵到府中别人,克制住怒气压低了嗓音斥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图你照管杰哥儿。”
李佑闻言气极,咬牙切齿,“荒唐!这事自有老泰山做主,我也曾答应过,何须你多此一举!行径一旦败露便是祸事临头,你也敢不管不顾的胡来!还不速速离去!”
他也真觉得自己是霉星高照,平白无故被摆了这么一道,可谓是闭目房中醉,祸从天上来。伦常礼法这东西说重要也重要,有人较真就麻烦了,民间老公公爬灰搞儿媳妇,被当做坊间笑谈也是有的,被往死里打也是有的。若与岳父小妾通歼的丑闻传出去,谁还管主动被动的,难保不被有心人借此兴风作浪,听说前朝有个官员因为娶了同僚的女儿当小妾,便丢了官的,他这比那更严重啊。
只听付姨娘恨声道:“休要指望那个没用的老匹夫”,却叫李佑更加厌恶她,一个小妾这样看待给了她富足生活的失势丈夫,迫不及待就主动爬上得势女婿的床,势利无耻的令人心寒,即便借口是为了儿子。
真是个疯狂的贱人,李佑只能在心里大骂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下李佑就是那个穿鞋的。他担心若说话太重,会刺激的付姨娘破罐子破摔,闹将起来惊动了别人搞得同归于尽,那样太得不偿失了。
掂量轻重后,李佑按下怒气,略微缓和了口气道:“看外面寂然人静,你且悄悄回去,有话白曰再讲。”
付姨娘贴上李佑道:“妾身自忖容貌身段尚可,趁还有几年颜色,愿暗中以身悦君作乐。”
“贱婢当真恬不知耻!不要在此露丑了!”李佑终于忍不住骂道。但也不得不承认,向来拿刻薄嘴脸对待他的付姨娘这时低眉顺眼的要服软献身,摆出任君来搞的姿态,又是个艳丽丰腴的妇人,让他稍稍产生了一丝大男人该有的冲动,不过还不足以摧毁理智。
遭到辱骂的付姨娘默然不语,片刻后惨笑几声道:“你以为妾身合该银贱么,你以为妾身不知羞耻才背夫卖身么,你以为你那岳父是个靠得住的人么?他要甩手出家了!你说叫我母子二人怎么办!怎么办!”
付姨娘声音越来越激动高亢,吓得李佑挪动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两具光溜溜的身体又挨在一起摩摩抆抆的,虽然黑灯瞎火的没有视觉效果,但这触感实在是…李佑发觉自己可耻的被刺激到动了兴,下面蠢蠢翘动。一边强行压制下去,一边乱想道,小说虽然高于现实,但也是源于现实的,果不其然,那种小说也不例外。
“不要胡言乱语,老泰山好好地怎么会出家?”李佑等付姨娘平静下来后松开手问。
付姨娘愤然道:“老东西一生心血都被你摘了桃子,早万念俱灰,那话儿也不中用十多年了,还留恋红尘作甚,不如入了空门图个清静。活该只苦了我母子无依无靠。”
说实话,刘老巡检的那话儿中用不中用和李佑没关系,都五十多的人了,能不能举还有什么关系。但听说岳父要出家,李佑还是很喜闻乐见的。他一直担心岳父心有不甘的想把官位要回来,那刘老巡检也是有自己人脉关系的,要是不依不饶的上告闹事,李佑即便不惧也会很头疼。打算出家说明刘老巡检彻底灰了心,不会和李佑的官位过不去了,李佑可以彻底松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