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边门口出现了玉玲珑的身影,一身常见样式的连帽防寒斗篷将周身裹得严严实实,但举动之间仍不失轻盈婀娜,焦老鸨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厅里人数虽不算少,但自动给玉玲珑让开了一条通道,而通道的另一端则就是李佑。
玉玲珑款款走到李佑面前,福了一福道:“李先生的心意,妾身已经知晓,多谢李先生挂念关怀,妾身感激不尽,也请李先生放心。”
感激不尽?李佑的心思打了七八个滚,也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明明每一个字都平常的很,但合起来就是不明白,他李佑什么时候愚笨到听不懂人话了?
如果对方真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激心理,那么他态度稍微恶劣一些也无所谓…李佑想法出现的很快,便作势冷冷的说:“你感激什么?我听不懂!”
玉玲珑情真意切的说道:“妾身晓得,先生你担心妾身伤神伤身、积病成疾,亦或心有别属不能见容于夫家。所以今夜故意装腔作势的胡作非为,以此自丑,叫妾身心生厌恶,从而免去相思之灾。过往从未听闻先生在记家有过暴行,何独偏偏今夜有耶?先生的苦心,妾身岂能不知。”
哦……一阵寒风从窗户破洞中卷进来,李大人仿佛受了刺激,低头剧烈的咳嗽。他又背过众人,肩膀抖动几下,仿佛这才把咳嗽的劲头挺过去。
到了这个三从四德的世界,他以为他很懂女人,但到今夜才发现,他还是不懂女人,尤其不懂女人心。真不明白,她怎么就能这样想呢?怎么能这样想呢?
再转过身来,李大人长长叹道:“你看到的我,只是你眼中的我,你们女人很容易被光鲜亮丽的外表所迷惑。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夜就让你见识到真实的我。其实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没有你心里那么好,也不值得你念想。”
玉玲珑语气渐渐转为坚毅,“先生这是怜惜我,为了让妾身死心么?请先生放心,妾身不会浪费先生的苦心,过往种种都要埋于心底。妾身定会保重自己,相夫教子,不沉溺于迷情,不做那薄命红颜,不叫先生担忧。”
李佑神情凝重的点点头道:“如此便好,保重,珍重!”语言简练,仿佛字字千钧,玉玲珑决绝的拜别而去。
围观众人久久无语,这李探花真乃至情之人,而且是情深似海的男人啊!
若非玉玲珑心有灵犀,在场人中谁能看透他的用意?只怕明天传扬出去,都道是李大人求美不得,一怒暴起砸了招香院罢。
李探花这样的男人,对女子而言堪称完美,真是仕宦当作执金吾,嫁人当嫁李探花!
李大人在轿中独坐,满脸哭笑不得,他自然有他的谋划,但今晚有点走样。
他写好了开头,却没有料到结尾;他是导演动作戏来了,却没有料到成了温情戏;他是要当硬派反角来了,却没有料到成了文艺小生。
但愿明曰传言再给力一些才好,不然今夜就白折腾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