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挣扎着寸寸向下,与叶征心里的挣扎一模一样。
就在剑尖即将碰触到薄被之时,叶卿忽然侧身一滚,整个身体滑出薄被,直接滚落在地上,他一脸震惊地盯着眼露凶光的叶征:“师父,您真的要杀我?”
叶征双手握拳,磨着牙槽挣扎半晌,终是吐出两个字:“孽徒!”他本就是英武的相貌,此时心里恨极,一动杀机,便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叶卿却硬是顶着这份威压,努力笑得一脸无谓:“您也没必要气成这样,再怎么说,这誓言最终是应在徒儿身上的。”
他这种捋虎须的举动愈发激怒了叶征:“你怎敢!”忽然想到他前不久才从妖族回来,叶征瞬间将此事联系到妖族身上,“你是不是和妖族有了牵连?”
叶卿沉默片刻,终是选择直言相告:“没有,您别瞎猜。您不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么,弟子直接告诉您便是。”
这营帐周围是设了禁制的,便是说出秘密,也不必担心会被外人窥探,叶卿便从血脉传承说起:“自从上次觉醒了血脉,弟子便得了本族的传承,世人皆知,我九尾赤狐一族世世代代一脉单传,但是有一个隐秘却是不为人知的,那就是无论男女皆能孕育九尾赤狐族的血脉,那次您虽救了弟子,却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族血脉之间是有感应的,弟子已感应到,此界即将有新的九尾赤狐族血脉诞生!”这一段是他胡诌,主要是为了取信叶征。
叶卿这番话说得完整而详尽,叶征不傻,当然听得明白,每个字他都听明白了,可听得明白是一回事,放在一起,就不怎么懂了。
叶征极度烦躁地捞回了重剑,双手下意识地在剑身之上轻抚,无论何时,剑都是他最最亲密的伙伴,此时心下烦乱地厉害,有剑在手,心里也就能定下几分。
许久,叶征终于将视线转回叶卿身上:“所以,你前些日子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也是为了这件事儿?”
叶卿艰难点头。
虽然叶卿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叶征心里终究存了一分疑问,没有亲自确认过,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在自己身上,竟然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于是,他不再搭理滚落在地上的叶卿,起身出了营帐,御剑离开了混乱之地,且飞且寻,经过一个小型坊市上空,放出神识感应,发觉里头没有元婴的气息,这才降落下来。
他找了个僻静之地,极为难得地将重剑收回储物袋,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掩身之法,原本高大英武的男人,立刻变得雌雄莫辨,身形模糊。
在这个小型坊市之中,修为顶了天也就是金丹,叶征的术法一经施展,整座坊市便无人能够识破。
做完伪装,他想着方才神识感应之时,探查到的医修馆位置,便直接去了那里。
馆里的坐馆医修只有筑基修为,当然也识不破叶征的术法,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做了伪装,以自己的修为无法看破真身的患者,也不惊异,这种身患隐疾,难以启齿的事情,他见得不少,更何况,高阶修士大多是极爱面子的,隐姓埋名出来诊病,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