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忙客气了两句,然后请他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侍从奉上香茶,卓然才说道:“老知县有何吩咐尽管说,下官一定尽力。”
“这可不敢当,事情也有些着急,我就不耽误时间了。是这样的,怀州集镇之上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六岁的孩子手持杀猪刀,把一个卖猪肉的屠夫给捅死了,原因是因为那小孩坚称他们家的肥猪是被那屠夫偷走的,屠夫还打他,他一气之下才伤了人。”
“这案子很是枣手,知府老爷几次与我商议,到底是一桩命案,而行凶者又是个孩子,虽然才六岁,不可能把他下狱处罚,但是他们家是否要承担赔偿,以及这桩案子的真相又是如何,这死者到底有没有偷他们家的肥猪,这些诸多端倪,须得查个清楚。”
“因为死者家属一直不肯将死者下葬,非要孩子家说个明白,作出巨额赔偿才肯罢休。现如今马上便要过年了,若是这桩案子在城里这么喧嚣下去,实在是有失祥和。因此知州大人这才让老朽来请卓大人,前去帮忙勘察处置。”
卓然一听这话,笑了笑说:“既然是老知县亲自登门,按理说我是不该推辞的,只是这案子不是武德县之内的,我越权办案,不知是否妥当啊?”
“也正因为这个缘由,考虑到卓大人的种种顾忌,所以知州大人这才让下官亲自前来请卓大人。卓大人破案如神,连破奇案,令人刮目相看。特别是怀州知州李大人拐卖风尘女子,送往辽朝贩卖,以换取马匹的那桩案子,这样的案子,卓大人都能从容侦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咱们这桩案子倒没有涉及权贵,只是很是枣手,毕竟这死者一家的家族庞大,又是抬棺游街,又是停尸衙门的,闹得不可开交。但他们又是受害之家,所以这桩案子已经是涉及到怀州新年的祥和了,若是不及时处理,这年,大家可都别指望过了。”
卓然听了这话,顿时会意,便说道:“既然是知州老爷有令,那下官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这案子能否侦破,下官可不敢打保票啊。”
蒋峰听卓然口气有些松动,哈哈大笑说道:“卓大人尽管放心,这案子不是你们武德县的,你只是去帮忙。能否侦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需多虑。就算破不了,也与大人政绩无关,这事知州大人已经早就说了的。”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即刻启程吧。”
卓然带着小厮郭帅,背着自己的勘察箱,里面装了一切应用装置,在带着捕头云燕,给主簿交代,让他处置县中事宜,然后便跟着蒋峰启程,前往怀州。
怀州城可比武德县繁华的多,毕竟是州府所在,卓然也才来过几次。特别是上次,怀州司马的那件案子还是怀州知州亲自邀请他前来协助侦破的。而这次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杀人案,这个案子让卓然颇有些惊喜,在他看来,一个六岁的孩子,敢于动刀杀人,若不是这孩子脑袋有病,那就是仇恨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是什么东西让他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呢?
车马来到州府衙门,卓然跟着蒋峰进入衙门,径直来到知府的签押房。
怀州知州姓朱,卓然作为武德县的代理知县时间不长,在此之前,与上官打交道,基本上都是庞知县前往,所以卓然他们实际上与朱知州见面并不多,交往也不深。在庞知县调任之后,卓然成为 武德县的掌印官,与朱知州见面的机会就多一些了,要时常向他禀报武德县的相关事宜。不过每次见面,朱知州都是刻板的公事公办地交代好事情,基本上没有假以辞色。没想到这一次,卓然再见到他,却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对卓然连连拱手,吩咐捕快赶紧上好茶。
分宾主落座,香茶奉上,众人退下后,朱知州这才微微拱手说道:“卓县尉,这桩案子说实在,其实是不用劳烦县尉老远的跑到怀州来查办的,我们怀州也不是不能够处置这等案子。只是这案子其中还有隐情,而本官告诉卓大人,就是为了让卓大人对案件有一个完全的了解。本官这就将其中的隐情说一下,让卓大人心中有个数。”
卓然哦了一声,心想,原来这里头还有另有隐情,而不是自己所想见的那么简单。当下拱手,静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