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心头一凛。他看出了宋神宗眼中的凝重,这件事涉及到天池宗,而天池宗可以对皇帝下手来陷害卓然,并不在乎一个皇帝。足以见得,天池宗有何等的超然能力,甚至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在这种情况下宋神宗究竟会不会跟天池宗杀个鱼死网破?这还不得而知。而且涉及到皇权的安危,这是最核心的机密了。自己一个小小捕快,还是置身事外,装糊涂为好。不然不管将来如何,只怕都会被杀了灭口。
因此卓然耸了耸肩,说道:“小人不清楚,因为张天师企图杀人灭口,被小人所伤之后就逃走了。小人没有抓到他,没有他口供,所以不得而知。”
卓然预测看张天师会对自己下手,所以已经做好准备。直接一枪打伤大腿,但是没有抓他,因为那样会让宋神宗他们心存疑虑,说不定怀疑自己事先进行了逼供,获取了幕后指使的真凶的内容。从而知道了涉及皇家安危的核心机密,那反倒不妙了。
宋神宗还是盯着他片刻,确认他没有说谎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焦公公快步跑了进来,躬身说道:“启禀官家太皇太后,张天师拿到。这厮负隅顽抗,伤了我们好几个侍卫,最终将他拿下。”
太后起身道:“他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没错,他的右腿果然受伤。刚才咱家已经检查过了。”
宋神宗说道:“把他带进来,朕要亲自审问。”
片刻,张天师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一瘸一拐的。身上多了几处伤痕,鲜血还滴滴嗒嗒的流淌。地上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牢牢抓着他的胳膊,他的脖颈的琵琶骨也被一根铁链锁着。另外一个将那铁链牢牢抓在手中往后扯着,琵琶骨被锁,任你武功盖世也没法施展了。
宋神宗眼见被按倒在地跪下的张天师,冷声说道:“杨捕头已经把你串通钟总管谋害先帝的事情禀报了朕,证据确凿。你为了杀人灭口,潜入开封府驿站,企图行刺杨捕头杀人灭口。不让杨捕头再把案件查下去,被杨捕头所伤。你是否愿意将整件事如实供述?”
张天师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卓然。咬牙切齿道:“我虽杀不了你,你也别指望能活。很快会有新的人来杀你的。”
卓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来就来吧。”
焦总管抓住了锁住他琵琶骨的铁链,狠劲一扯。痛得张天师一声惨叫,焦总管厉声道:“官家问你的话,赶紧回答。是否愿意招供?”
张天师冷冷道:“谁指使的难道你们猜不出来吗?好,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怕我告诉你之后你同样无可奈何。”
宋神宗一挥手,怒道:“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绑在柱上。所有人退出去。”
几个护卫赶紧用刀子将他的手脚筋挑断。这样一来,他不仅功力无法施展。手脚筋被挑断,连走路举手都无法,也就伤害不了官家和太皇太后。
随后将他绑在了一根粗壮的立柱之上,用铁链牢牢的绑了个结实,这才退了出去。卓然也拱手,告辞离开。大殿中只剩下宋神宗、太皇太后和被绑在柱子上的张天师。
卓然来到了大殿外,焦公公满脸堆笑。对卓然说道:“这下你可立了大功,原来这小子还真就是伙同钟总管谋害了先帝。真是胆大妄为啊!”
卓然嘿嘿干笑,没有多说。到了这一步,再往后的话他就不好看了,说的太多言多必失。钟总管让他到会客厅等着,而钟总管则到廊下候着,随时听候官家的传唤,并小心戒备里面有什么变故。
时间并不长,看来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因此卓然在会客厅一盏茶都没喝完,焦总管便跑来对卓然说道:“官家让你去,看来兄弟会得到官家的赏赐了。”
卓然笑笑说:“那都是应该做的,谈不上有什么功劳。”
说话间来到了便殿门外,通报进去之后传见,卓然快步上前进入大殿。见大殿中除了地上的血迹之外,绑在桌子上的张天师已经不见,想必被押走了。大殿上宋神宗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还低声跟太皇太后说笑了两句,显得表情很轻松。但是卓然看的出来,他的表情实际上有些僵。显然他是故作轻松,只怕心头压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