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易青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地说着,“我怎么不能来了?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来了?”双手叉着腰,破口大骂道,“倒是你,几年没见,这么没大没小,不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了不是?”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拿过桌前戴茜特地为她准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几乎就差捶胸顿足了,“真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啊,枉小时候我那么疼你……”
易子郗额上生生扯下几根黑线,神色似乎有些隐忍,慢慢走了过去。
孟遥光几乎目瞪口呆地看着记忆里一向温婉大气、温柔细腻的干妈,瞬间化身为一个口齿伶俐的…… 顿时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旁边的沙发陷了一角,孟遥光感觉腰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偏头一看,男人深邃的眸子近在眼前,透彻的黑色中泛着淡淡的波光,像是要把人的灵魂吸了去,她只觉得呼吸一滞,不自觉地唤了一声,“易子郗……”
“嗯?”男人笑得温柔,轻挑的尾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覆在她腰间的手时而轻时而重地抚摸着她的嫩肉,痒痒的,却很舒服,被赤果果的男色所迷,孟遥光很没有骨气地交待了出来,“我和干妈,就是你的姑姑,前几年就认识了,她是我的调养医师,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得到满意的答案,易子郗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真乖。”
看着自己唯一希望的曙光被强大的“敌人”轻而易举掐灭在指间,易青心里又气又急,坐下去搂住孟遥光的肩,挑衅般地看着某人。
看着姑侄对峙的场面,孟遥光夹在中间,似乎也不觉得左右为难,反而隐隐觉得有趣,不禁想起了孟璟,他们之间大部分时候,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的,虽然经常打闹,没大没小,但彼此心里都知道,那是血溶于水的亲情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易子郗只是淡淡扬了扬眉梢,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行李箱上,语调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易青,你这是,打算在我这里……长住?”
那行李箱里装的都是c市的特产,种类颇多,都是易子郗以前喜欢吃的,易青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亲自转达那个消息,顺便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并没想着停留太久,可是现在……
仿佛从他的话里得到了启示,易青靠在沙发上,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易子郗冷哼了一声,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易青已经转移了视线,不再看他一眼,拉着孟遥光的手,语气关切地问,“近几个月的月事还正常吗?是不是还像以前的时候一样疼?经期是否稳定?……”
当着男人的面讨论这些,孟遥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这个月提前了六天……有的时候,还是会……疼”。最后一个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两片苍白的唇瓣无力合作完成的动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某人眼中,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疼。
易青边听边点头,眉心紧皱,手指轻轻搭在她腕上,神色严肃,“遥光,你的脉息有些不稳,身子必须尽快调理……”
易子郗搭在沙发边缘的指节发白,指尖陷进黑色沙发的真皮中,他一直以为三年前的那场意外给她身子带来巨大的创伤,却不知道……
“为了我女儿的身体,我还是勉为其难留下来吧!”易青似乎经过慎重的考虑后最终做了一个决定,那语气,听起来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孟遥光听了却只想笑,下意识地去看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的反应,却见他眸色幽深地看着自己,他离得是那么近,在他清澈的眸底,她几乎都可以看得那个咧开嘴角要笑不笑的、小小的自己,吐了吐舌头,迅速低下头,掩饰脸上光明正大的笑容。
易子郗沉着脸,眸底却是泛起微微的笑意,把她的长发揉了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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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后,一扇白色的钢制大门缓缓打开,一双军绿色靴子无声踏过光可照人的地板,轻轻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有几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高大男人守在“嘀嘀”运转的精密仪器前,压低声音分析着上面显示的数据,并在本子上做下记录,见到来人,似乎也不惊讶,又埋头继续讨论起来。
louis一脸赞叹地打量着这个将近完美的实验室,眼中满是狂妄的笑意,看到试验台最前端的那个人,“jack!”
那个被称作“jack”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大部分脸隐藏在口罩里,闻言只是轻轻点了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毕竟是了解那人性子的,louis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他熟练地往试管里滴了几滴黑色的不知名液体,然后,试管中原本只是冒着微弱的白色气泡的液体迅速翻滚起来……
即使没有太多的化学常识,louis也知道他刚刚添加进去的是某种催化剂,想到某个可能性,他兴奋地笑了笑,迅速走向前,“jack,恭喜恭喜,你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