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慎交待了所有绑走卢光宗的经过,包括细节。
在赵挚厉声讯问中,他也承认了,有过虐待卢光宗的行为。
“……是……我是让人打了他,但那是我爹啊,我不敢打重了打坏了,后来没办法,就饿着他,想着饿坏了肯定会说……”
“可钱对他就是那么重要,比我这个儿子重要多了,再怎么问,他都扛着没说,要把钱带到棺材里!”
卢慎说着话,面目变的狰狞起来,言语间颇为愤恨:“我是他儿子,又不是他仇人!他挣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死了后留给我!我只不过要的早了点,还说准了要还,可他就是不肯!”
宋采唐看着卢慎交待,眉心紧紧蹙起。
这话说的……
委实一言难尽。
各种给自己找理由,错的都是卢光宗这个爹,可他也不想想,他干出来的这些事,同他的话难道就不矛盾?
纵使事后有些悔意,做这件事的时候,卢慎是坚决笃定的,还积极准备了很多。若事情重来一遍,他肯定还会这么做。
人性,就是这么可怕。
各种复杂情绪催着,卢慎一股脑把掳刑囚禁亲父的事实全部交待了。
大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卢慎抆了把汗,诚恳的看着赵挚,做最后的努力:“观察使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想吓唬吓唬他,只想要点钱,并没有想弑父!我还是孝顺的!”
“你看……我对当官这么执着,为补缺下了那么大力气,怎么舍得离开?我爹要是死了,我就得丁忧,哪还能当官?我没那么蠢,真的,我不会杀我爹!”
这番表现,别说宋采唐,在场没一个看的顺眼的。
卢慎唤卢光宗一直都是他他他,到最后,为自己争清白了,叫上爹了。
如此可想,他对父亲的感情有多深。
“而且我有不在场证明!”
卢慎努力为自己辩驳:“他死那日,我从下午到第二天,都在府里和新纳的小妾在房中……我妻甚至还为此生气,小闹了一场,您一问便知!”
祁言手上扇子‘刷’一声打开,遮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见眉目冰冷:“你老婆,肯定向着你说话,没有也得说有啊,这个不能做证据!”
“怎么就不行了?我老婆小妾也是人啊!”卢慎十分紧张,仿佛特别害怕这些官员直接把他打成凶手,“我那日要是没与小妾厮混,怎么会顾不上这头的消息,让我爹跑出去还不管?观察使大人,你要信我啊!”
赵挚看着他:“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作官?”
卢慎用力点头:“是啊观察使大人,我只想做官,只想好好做官,并没有想杀人!”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