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方全看了他一眼,闭眸长叹,终是压下了脾气。
可以好好说话了。
宋采唐看过现场,听温元思讲过尸体如何被发现的,无非就是下人们久久等不到主母,过来敲门,发现出了事,惊慌又害怕,上报家主,跟着报官。
但这之前的因果,她们还不熟悉。
“府中昨日是否有大事忙碌?”宋采唐缓缓开口,“我们这一路进来,还看到各处还有未收拾完的绡纱金纸。”
郑方全双手负在背后:“昨日家中的确有要事,客人很多。”
可也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别的了。
宋采唐看向赵挚,二人眸色一撞,相当默契。
赵挚便问:“昨日贵府可是办了堂会?可是——请了玉春楼的玲珑姑娘?”
不是他们怀疑,这时间地点未免太过暧昧,这里离玉春楼并不太远,昨夜里见到的那一出,也太过微妙。
郑方全先是眉间一皱,目光带着询问,像在问你们怎么知道?后又双眉舒展,想开了,他家办事又没有避着人,有人专门打听,肯定能知道。
“也不能说办堂会,”郑方全老神在在,“我朝并不禁止狎妓,时人宴请,叫几个清倌弹唱歌舞助兴,乃是雅事。昨日休沐,我府中办小宴请友人相聚,王氏周全,叫了玉春楼的姑娘过来助兴,只是歌舞弹唱,没其它的事——”
说着话,郑方全脸色一变,怒意从眉宇间透出:“难道是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的事!”
赵挚神情端肃:“并非如此,案情真相仍然待查,我只是昨夜偶然撞到了一桩事,方才有此问,郑大人不要误会。”
“无论是谁,这个凶手必须得找出来!”
郑方全情绪上涌,心内激愤几乎控制不住。
就在他将近爆发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郑大人稍安。”
来人高冠峨带,缓佩轻裘,五官并不俊朗出色,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贵重的打扮下,没气质也能撑气质。他不一定是最帅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有地位,得大家尊崇的。
赵挚看到人,似乎有些意外:“安阳侯?你怎么在这里?”
宋采唐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听赵挚说话,安阳侯三个字一出口,她就知道了这是谁。
陈秀同,汴梁城有名的人物,当朝皇后的哥哥,御口亲封安阳侯,不见得有实权,地位却高高在上无人敢轻视。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听到消息便赶来了么?两边关系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