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轩道:“你再去查一查,镇守瘦西湖四处剑阁的剑客为什么会突然刺杀刚才那四人。”
白泉口中道:“是。”但他却连动都不动。
白子轩瞳孔收缩,深深的看着白泉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去?”
白泉脸上忽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忽然咬了咬牙,大声道:“我用不着去查,因为他们四人是我拿着剑主令牌从瘦西湖请来,提前埋伏在这附近的。”
白子轩的脸色终于骤然变了,他当然知道白泉这句话中的含义,剑主昏迷之后,剑主的令牌便由他保管。
白泉大声道:“少主天未亮,便将剑主令牌给我,让我去瘦西湖请四位专司刺杀的剑客藏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白沧海忽然一把从车厢中拉出章春柔,然后陡然出现在白泉旁边,将其拉起,就好像提着个纸人一样,斜飞四丈,掠上屋顶。正是叶尘藏身在墙角的这个房屋屋顶。叶尘本能的向后退去。
只听急风骤响,十余道剑光堪堪从他们足底抆过,白沧海出手若是慢了一步,白泉也已被杀了灭口。
但是这屋上也不安全,他的脚还未站稳,屋脊后又有一道剑光飞出。
直刺白沧海的咽喉。
剑光如惊虹,如匹练,刺出这一剑的,无疑是位高手,使用的必定是把好剑。
现在他们想杀的人,已不是白泉,而是白沧海。
白沧海就算剑术再高,可是双手各夹着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只能依靠高妙的身法躲闪。同时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你若是不帮忙,我保证下一刻整个扬州城都会知道你的身份。”
声音不大,正常情况下,除了白泉和章春柔之外,也就那名正冲着白沧海连连出剑的剑客能够听得到。
第132章 扑朔迷离
叶尘的听觉早已超出正常范畴,所以他听到了。
他正准备远离的身形,陡然一震,然后停了下来。
实事上,之前叶尘偷偷捡硬弓和箭囊的一幕,刚好被白沧海透过车窗看在眼中。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向这边的房屋顶上逃来。
叶尘别无选择,转身间手中硬弓上的箭已经射了出去。不是一根,而是三根。三根不是三个目标,而是同一个人,自然不会是白沧海,后者的身法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他没有把握将其射死灭口。所以,他射的是要杀白沧海的那名剑客。
三根箭分上、中、下三个方位,速度力道远超寻常弓手。这名剑客虽然实力不弱,但也不得不停止继续对白沧海攻击。他身形腾跃间,手中剑光连闪,躲开了两箭,击飞了一箭。可显得极为狼狈,甚至身体都有些踉跄。
就在这时,白沧海左手的突然松开,白泉掉到了地上,可白泉腰上的剑已经到了白沧海手上,一道剑光闪过,犹如雨中出现的一道闪电。
等剑光收敛,白沧海重新抓起白泉和章春柔跳下了屋顶。
雨丝如重帘,眨眼间连他的人影都已看不见。
屋顶上那名实力不弱的剑客咽喉处多了一个红点,然后便倒了下去。
白子轩站在油布伞下,非但完全不动神色,身子也纹风不动。
一直站在他身后,为他撑着伞的剑客,忽然压低声音道:“追不追?”
白子轩冷冷道:“为什么要追,难道你们以为我真的要杀小师弟?”
这名剑客道:“可是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只怕再难服众。”
白子轩冷笑,道:“若有人不服,杀无赦!”
话音一落,他目光扫过又再次向远处移了一些距离的人群,说道:“将屋顶上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杂种尸体给我带回去。他虽然死了,但死了并不一定就死无对证。”
雨势不停,但天色越来越亮。
瘦西湖旁边小酒馆老板不在。
白泉伏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呕吐。白沧海和叶尘脸色都很难看,前者自不用多说。叶尘却是因为前者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且因此被逼着牵扯到了这件与剑庄白家有关的事情之中,所以感到郁闷。唯有章春柔看着小酒馆唯一的窗户看着外面落雨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再想着什么。
不等白沧海问,白泉一缓过劲来,就立刻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刚才被暗算灭口的那四个人,全都是平日间伺候剑主的贴身仆人,想必小师弟也已经认出。”白泉对着白沧海说道。
白沧海点了点头,正因为他认出了这四人身份,所以才果断出手救下了白泉。
“一个月前,有一天雷电交作,雨下得比今天更大。扬州城来了一位长得很俊俏的和尚,剑主亲自出面接待了他。且那和尚在剑庄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那和尚离开之后,剑主仿佛有些心事,连着几天心情好像都不太好的样子,白子轩便将春柔小姐哄骗到了剑庄,并带到了内庄去见剑主。结果当天剑主突然宣布要纳春柔小姐为小妾。且当天就举行了纳妾仪式。”
白泉说到这里,叶尘、白沧海都看向章春柔,后者依然背对着他们,只是点了点头。另外,叶尘听到俊俏和尚时,心中一动,想起了劫持自己的弥勒教小明王上官冰云。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上官冰云是一女子,同是也是一个和尚,她本来貌美无比,装扮成和尚自然极为俊俏。并且,从上官冰云劫持自己的时间上也刚好对得上一个月前路过扬州。
白沧海虽然已经在先前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此时依然脸色变得很难看,神色很痛苦。
白泉则是继续说道:“剑主当天晚上多喝了两杯酒,然后就去洞房了,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到了他老人家旧毒复发又昏迷的消息。”
“剑主七年前与鬼医打赌,中了鬼医骨毒而不死,但一直未能将毒素彻底从体内排除,这件事情我们都是知道的,为此平日间也很少喝酒。如今突然多喝了一些酒,突然引发旧毒,虽然以剑主的高深内力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可是当天晚上在后院里当值的人,却听见了剑主房里有人在争吵,其中一个就是白子轩的声音。”
“白子轩是剑主嫡长子,也是剑庄下一任主人,剑主对他一向最好,庄里面大小事务大多都是他打理,他平时倒也还能克尽孝道,可是那一天他居然敢逆言犯上,和剑主争吵起来,已经是怪事。”
“何况,剑主突然旧毒复发,哪里还有与人争吵的力气?”
“更奇怪的是,从那一天开始,白子轩都不准别人接近剑主,吃喝拉撒都是白子轩自己亲自动手。”
“所以,大家都认为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只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
听到这里,白沧海才问:“当天晚上在后院当值的就是那四个人?”
白泉道:“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