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非杏只说了三个字:“冰蟾涎。”

“冰蟾涎在他手里?”

“是,今早晨,陆言跟咱们说,玄王爷去了贝塔尔雪山,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刚给陆言传回了消息。”

乔青笑的更灿烂:“很好,无所不用其极!”

四人都知道,现在乔伯庸唯一缺少的就是冰蟾涎,而他的腿,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凤无绝以这个要挟,那么公子一定会嫁。只是这嫁,嫁去的到底是太子妃,还是一尊煞神,可就难说了。

“去吧,跟陆言说,明天出发。”

“公子,你真嫁啊?”

四个人探着脑袋瞧她,乔青停顿半晌,严肃仰起了脸,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妈的。”

*

乔青的不爽,一直持续了一整天。

心里一口气堵着,吐不出咽不下。到了晚上,一出院子,就见到站在门口的邪中天。他脚尖一点,跳上屋顶,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乔青懒洋洋仰头看他:“怕你不成!”

一转,跟着飞了上去。

夜风寒凉,弯月蒙蒙。

乔青仰头灌下一口:“从哪找来的,不错!”

“大燕皇宫呗!”可怜的宫琳琅,酒窖再一次让邪中天给洗劫了。乔青忍俊不禁,仰头望着黑丝绒一般的绸缎夜空:“说吧,你没事可不会找我喝酒。为什么让我嫁?”

邪中天在一边躺着,干笑两声:“你知道的,本公子好酒嘛!”

乔青懒洋洋斜他一眼,眉目年轻的男人就这么呈大字形躺着,一身玫红长衫被压的邋里邋遢皱皱巴巴。看上去吊儿郎当不着四六,可大事上,乔青可不信他这一把年纪的人会这么没谱。也不想想他活了多少年,外表什么的太具有欺骗性了。

她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把名叫邪中天的小人扎成了刺猬。

邪中天果然遭到了那股怨念,扭过脸就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大半夜的,跟闹鬼似的。他爬起来,妖孽俊美的脑袋枕在乔青肩膀上:“其实你也不是对那小子没感觉的吧?”

眼角悄悄瞄着身边人的反应。

奈何,唯一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邪中天泄气地灌了口酒。

这死丫头从来最会伪装情绪,她不想让你窥进内心的时候,你就是把她心给挖出来都没用。尤其是她还精明的很,笑也好,邪也好,仿佛一切的做派都是为了掩饰住心里过分的精明。每次猝不及防的掏出来,都能把人前因后果给刺穿个窟窿。用谎话对付这样的人,基本就是自取其辱!

还不如坦荡荡的让她知道,嗯,这里面就是有猫腻,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就如那蛇形组织一样,也省了编瞎话的精力。他桃花眼一挑,使劲儿拿脑袋拱她卖萌:“人家都把你捧手心里了,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啧,没良心,谁教出来的臭丫头。”

乔青一把推开他脑袋,扭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多新鲜哪,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一摆手:“实话说了吧,你不就是不爽快他走前亲了你一口么。他是男人,你嘛……”邪中天扫她一眼:“嗯,看着也是男人。他亲你的时候你也亲他了,你看那凤家小子一表人才哪方面不是个顶个的,以后遇到别人,你就说是你轻薄他了,让他颜面扫地!”

乔青让他给气乐了。

她倒不是因为那一亲,堂堂一现代人给亲了一下,这才到哪?只是不爽这事,那男人知道她要冰蟾涎,放出消息在他手里,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辈子威胁了她的人,基本上都去见鬼了。乔延荣是一个,玄天是一个。

脑门上忽然一疼,邪中天抬手给了她一爆栗。

乔青眯起眼睛:“别逼我欺师灭祖啊!”

“你这丫头就是看不开,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肯吃。今儿师傅大人教你一句,吃亏是福。”

话没说完,乔青就挑起了眼角,阴兮兮看着他:“那你吃一个我看看?”

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一瞬间碎了,邪中天大惊失色地捂住胸口:“你要干什么?我最近手头紧,给劫色不给劫财!”

“要死了!你那点儿色,老子不如自摸了。”

邪中天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随即哈哈大笑着搂住她肩头:“老子就喜欢你这性子!当年那么小一点点,多大来着……”他拿手比了比:“六岁,啧啧,小小一个娃儿,命都快没了,还敢威胁我。本公子这辈子干的最对的,就是收了你这徒弟!”

他一时煽起情来,回忆当年。

乔青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啧,我那时候,还真以为你十八呢。”

邪中天风骚一甩头:“本公子今年才十八呢,当年八岁。”

乔青一口酒喷他一脸,这不要脸的!

他一把抹去脸上的酒液,嫌弃地直呲牙:“你这恶心的丫头,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时候,身边一声细细的“喵”,传了来。乔青一招手,大白迈着猫步像一团真正的猫咪一样,用头轻轻顶着她的手掌。乔青把它抱起来,一边和邪中天插科打诨忆当年,一边随手顺着它背上的毛。

大白今日难得的乖,眯着眼睛不时插嘴一句,两人一猫在这十年间,可回忆的趣事可不少。渐渐,身边一坛一坛,摞的高高乍一看像是一座小山。大白尾巴一卷,在身后晃来晃去:“喵——”老子跟了你也有十年了。

这语气,几乎让她觉得这肥猫就快要哭了。她刚想说点什么,大白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一抖身上油光水滑的毛,跳上她大腿颐指气使地说:“可是十年了,你竟然没给优雅的大白一个临鸟窝超豪华树上大猫屋!不用愧疚,优雅的大白决定原谅你,去给我烤小鱼干下酒吧!”

乔青的满腔感动,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

于是她一抬手,把这只贱猫从腿上掀下了屋顶。

邪中天哈哈大笑,他明显喝多了,两颊泛着红。月亮悄悄隐了去,天色亮起一丝灰白。望着屋顶下面四仰八叉五体投地的肥猫,他忽然道:“妈的,楼歪了!老子要说的还没说呢!”

“说吧,我听着。”

他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道:“丫头,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你说凤无绝看上你,他上哪要公平去——诶诶,别打脸!听老子说完,不是说你不好,你要反着想,丫好好一大男人生生让你给掰弯了,你得负责!这公平说起来简单,可但凡一个人觉得公平了,那肯定就是建立在对别人的不公的基础上。别急着反驳,你这臭丫头一肚子坏水,一箩筐臭毛病,偏生还有人就认准了,死死往里跳。你不爽他用冰蟾涎威胁你,你说这是威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