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有点怕……

有点怕……

这三个字落到乔青耳中,带起她心头一阵阵的抽疼。这冷漠的犹如雪山磐石一样的男人,竟会有一天说出“怕”这个字眼。可想而知,当年那一切化为的寥寥几句回忆,又包含了他多少噩梦般的回忆!乔青拍着他肩头,靠上去抱着他,双臂下的冷硬身躯正僵直轻颤着。她懒洋洋一勾唇,邪气,冷戾,带起一股子无边的狠劲儿:“该怕的是他们!”

话落,勾着忘尘大步走了进去。

后面凤无绝叹息一声,和囚狼等人跟了上去。

阁门珠帘响动,香风迎面扑来,一种淫靡的气氛萦绕在四周。

乔青环视大堂,并非什么雅致之地,三教九流无一不有。纱帘遮住了外面的青天白日,让堂内陷入了一种旖旎的幽暗。涂脂抹粉的小倌儿靠在一个个恩客的怀里香甜腻笑着,甚至有不少男人直接在大堂里行起了苟且之事——哄笑声,敬酒声,嬉闹声,欲拒还迎的低哑嗓音,饥渴不已的粗重喘息……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哇哇炸耳。

她明显感觉到忘尘的僵直。

“呦,客官!”

随着一声大惊小怪的男音传过来,干巴瘦小的中年人猥琐地跑了上来:“客官里面请,可是第一次来?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咱们这里啊,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这人一走上来,忘尘便是浑身一颤,死死盯着他满目的冰冷。

中年人奇怪地看他一眼,戴着面具并不认识:“客官?”

“真的什么样的都有?”乔青懒洋洋地接过了话,将他对忘尘的注意力给拉过来。

“那可不是么,只要客官说的出的,咱们这男香阁里都有!俊俏的,漂亮的,含蓄的,强壮的……”他暧昧地笑笑,别有深意:“那功夫啊,包客官们欲仙欲死,绝对满意!”

“不。”

“不?不要?”中年人眸子一闪,笑容僵了僵:“客官可是来拿咱们逗闷子的?”

“爷口味重,这些满足不了。”乔青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成功换来后面凤无绝的一声低低咳嗽。

“那……”

“爷是跟着刚才进门的那几个来的。”

乔青只说到这里,便顿了下来,以一种“你懂的”的目光睇着他。这中年人回想着刚才进门的人,嘴角顿时抽搐了起来,那是这男香阁里的龟奴,三十好几的人了,又干又瘦又黑又小,跟没进化似的。送给他都不要!他无语地扫了一眼这一行人,斟酌着赞道:“客官的口味……果然……果然很重!”

“行不行给句话。”

“行!客官楼上请,公子马上就到!”

中年人引着乔青几人朝楼上走去,一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眸色飞快变幻着。他身为知玄,刚才放出感知却探不到这人的境界,就连那两个丫头和侍卫模样的人,都有让他心惊的实力!而那个面具人的目光,更是让他感觉危险!这中年人知道,碰上硬茬子了,他心中各种思绪转的飞快。

却听乔青又是一顿:“对了,爷行那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安静。”

咻——

后方一阵破风声逼来!

他条件反射霍然扭头,反应之快一掌就要击出!却又在看清了袭来的东西一刻,生生顿住在半空。乔青懒洋洋地递给他一叠银票,千两大额,素白的手穿过他顿在半空的手掌,停在了他的眼前:“别紧张。”

他笑的难看:“客官真会开玩笑,这么大数量的银子,包下这一整间馆子都够了。”

“爷从不开玩笑,今儿这场子就是要包下了,不相干人等都退了吧……”

“客官,这可不太好……”他环视楼梯下的一众人,讪笑道。

“这样可好?”乔青又掏出了一叠银票,哗啦啦在手里摇动着。

每一张都是千两,这一厚摞足足有几万两之多。后面无紫非杏看的直肉疼,心中大呼“败家子儿”,某人财大气粗一掷千金,天知道她也肉疼的可以。摇晃着银票朝凤无绝眨眼——大爷,求包养,会暖床。

太子爷虎躯一震。

望着对面的乔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大白满地打滚儿的模样……

那中年却是沉浸在这银票中脸色难看,若是这个时候,他还看不出这些人有其他目的的话,也就白混了这么多年了。一旦这些客人都走了,只剩下了男香楼里的人,到时候这群人想干什么,还有谁能阻止?他定定望着银票,余光偷偷朝着上方三层飘。

这举动落在乔青的眼里,让她跟着往上瞥了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有钱都不赚?你这男香楼倒是有骨气啊。”

“赚!赚!”他一咬牙,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呸呸两口唾吐到了手指上,一张张数着脸上笑开了花:“好咧,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只是那眼中一抹异色,并未逃过众人的视线。过了这么长时间,忘尘明显比刚刚进门有所好转。乔青扭头看他,轻声问:“这人也是?”

半晌,忘尘才闭上眼睛点点头。

是,不只他,整个男香楼里十六七他都有印象。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数。见那中年人蹬蹬两步先跑上了楼,在二楼上一间一间地敲开房门,乔青等人跟着走上去,听他站在中空的走廊内朝着四面八方赔笑吆喝着。

“各位客官,对不住了啊!小店今日被人包了,客官今天的一切消费算咱们的,就当是个补偿。客官要是下次来,咱们小店给打个八折,对不住,对不住……”

顿时——

整个男香阁都沸腾了!

“靠,正办到一半儿了你叫停?”

“就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老子还没乐呵呢!”

“有几个臭银子了不起啊,老子不走,让他下来跟咱们说!”

下方大堂里一片喳喳抗议声,上方房门打开,或衣衫不整或酒气熏人的男人们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尽都一脸欲求不满的怒意。

尤其是其中一个年轻人,竟然赤条条地就滚出来了。真是滚,脚步虚浮,眼袋青黄,浑身都透着一种肾亏的气质。他喝的一身酒气趔趔趄趄地一歪,整个人滚到了地上:“谁,谁包了,本公子你也敢赶?我看你这男香阁是不想混了!把那个王八蛋给我叫出来,本公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不能得罪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