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不愧是老大的儿子啊,够种!”这群汉子们,一想到平日里凤无绝那冷酷的煞神脸,不由为那小胳膊小腿儿捏了一把汗,啧啧啧,这才三岁多点儿吧,能不能承受的住老大的怒火啊?
于是乎——
无数的目光,齐刷刷朝着那事件中心的两个人,汇聚了过去。
一大,一小,一低头,一仰头,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正大眼瞪着小眼呢。一盏茶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这副诡异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众人都开始打哈欠了,终于——
凤小十眨眨眼:“娘亲?”
凤无绝眨眨眼:“娘亲?”
“嗯!娘亲!”
“嗯?娘亲?”
天知道凤无绝有多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幅复读机的蠢样简直傻透了!娘亲两个字在脑子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不时伴随着一声炸雷喀嚓一声响在耳边,雷的他是外焦里嫩里嫩外焦。嗯,娘亲,单独分开知道是什么意思,拼在一块儿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怎么这个环境之下被这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就脱线了呢?
凤无绝努力摆脱脱线状态:“咳,你……咳,我……”这笨嘴:“你……你叫我什么?”
凤小十瘪瘪嘴,看乔青:“不是娘亲么?”
小朋友一句问完,凤无绝顿时悟了,那张俊脸飞快的“唰”一下黑了下来,啧啧,跟锅底似的。更不用说那双鹰一样的眸子了,微微一眯,阴气森森地就瞄了过去。乔青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货抓耳挠腮,在一大一小一眼一眼飘过来的视线中,仰头,望天:“啊,今天的天气真心不错啊!”
很好,又是这一招。
太子爷顿时让她给气笑了。多久了?多久没试过被一个人气到跳脚炸毛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了?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不管经历了什么分开了多久,唯有这么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啊,让他该死的淡定该死的修养该死的冷酷统统见了鬼!
可偏偏还就是见鬼了!
即便如此,只要一看见乔青那副无耻又无辜的表情,他就不忍心苛责她一星半点儿……
凤无绝的脑门上,青筋一鼓一鼓蹦的欢快,就在他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凤小十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那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儿,眨巴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瞧着他。小朋友这表情,怎么说呢,一点点疑惑,一点点忧伤,还有一点点被人欺骗的悲愤……
初为人父的凤无绝,立马歇菜了!感受着大腿上那靠上来的软软小小的身子,和抱住他的那两只小胖手,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一丝一丝地融化开,将空了整整四年的心尖儿填充地满满。尤其是看着凤小十那忧郁的小脸蛋儿,跟个晶莹剔透的小包子似的,太子爷的心里立刻实实在在地抽了起来,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压抑不住地想把他儿子一把抱起来!
可他不敢动。
他一动不敢动,全身僵硬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凤小十的小胳膊小腿儿给捏折了……
于是继续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天之后,凤小朋友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问:“娘亲?”
凤无绝眉骨一跳,拼命忍住拍扁乔青的冲动:“唔?”
小朋友一咧嘴,大哭:“说好的病弱美人呢?说好的细柳扶风呢?说好的前凸后翘软软香香呢?哇……娘亲骗人……”
乔青撒腿儿就跑!
凤无绝一把提溜住她后领子!
这动作,又快又稳又准,一看就是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年,习惯成自然了。更神奇的是,历经四年,竟然没生疏!乔青低咒一声,暗暗瞪了那边儿为了没有软软香香前凸后翘的娘亲而哭的天昏地暗的凤小十一眼,等着,小子,回头老子不揍的你屁股开花!
一扭头,一秒钟变脸笑的那个美:“无绝~”
不能被这货给骗了!凤无绝告诫自己。然而耳边乔青的那尾音荡漾一波三折的“无绝”,跐溜一声就钻进他耳朵里了。眼前这眉眼弯弯笑颜如花的面容,晃的他眼睛生疼生疼。他努力让声音平稳如直线:“嗯?”
乔青继续笑,不说话,改眨眼——回去房里再说。
这是缓兵之策!他再一次告诫自己。可身体比理智早一步丢盔卸甲,某一个萎靡了四年的部位蠢蠢欲动着竟然有要咻一下弹起的趋势!凤无绝深吸一口气,运起神力让自己清醒,瞪她——老招数了,没用!
上挑的眼尾带着勾——真没用?
清了清嗓子——没用!
乔青低低一笑——有新招数。
不准问!不能上钩!好吧,他已经对自己的告诫无力了——什么招数?
乔青微一侧身,素手攀住了他的一边臂膀。熟悉到极致也诱惑到极致的幽冷香气顿时钻入了他的鼻端,听她以一种含笑的嗓音,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很新很新的招数,唔,回去房里再试啊~”
太子爷没喷鼻血都算他定力足!
可他不喷,不代表别人不喷。
四下里的呼吸顿时就粗重了起来,无数人盯着乔青已经看呆了!
要说乔青此刻的装扮,还穿着男装,加之她的样貌也非女子的柔媚,而是一种雌雄莫辩的美,双眉斜飞,眼尾上挑,带着无限的凌厉!是以若不知道她是女子,第一眼见到的第一个反应,定然是好一个绝美妖异的翩翩公子!
可这会儿,这一挑眉,一眯眼,一弯唇,便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之前见过她手段的人尚且还能闭上眼睛提醒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这个女人一秒钟就能变凶兽!可那些新来的冒险队的汉子们可没这个抵抗力,半张着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鼻下一热,小鼻血哗哗就往下淌……
忽然,一阵小风吹来,他们背后的汗毛齐刷刷起立敬礼:“有杀气!”
一扭头,果不其然,他们老大正微笑望着他们呢。
一群大老爷们立马鼻血倒灌,飞快蹿回了鼻子里,低头,努力专心研究脚尖,拼命嘀咕着:“老大妻不可欺,不可欺啊不可欺……”
“他们……他们是凶兽冒险队!”
“我的天,他们怎么来了?难道那个黑衣男人是……”
“什么人?新晋的冒险队么,还凶兽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