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对她安抚的一点头:“下次莫要再冲动行事,女儿家名声要紧。”这孩子一直都乖巧懂事,偶尔犯了错不免让人更宽容一些。
宋嘉禾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宋铭微一点头:“那你好生休息。”
宋嘉禾站起来送他,一直送他出了院子。
站在院门下,宋铭犹豫了下,突然伸手摸了摸宋嘉禾的脑袋。
宋嘉禾呆立当场,傻愣愣的看着他。
宋铭的动作起先有些僵硬,女大避父,何况他本身就是严肃之人,甚少与儿女这般亲近。后看她瞪圆了眼睛,就像是受惊的幼兽,好笑之余却是一阵心酸。
宋铭的动作自然起来,他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脑袋,感慨:“这一眨眼你都长这般大了,这些年为父都没好好照顾过你,希望现在开始弥补还不晚。”
宋嘉禾只觉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漫了下来,她急忙想用手去抆,却是越抆越多,喉咙里忍不住溢出呜咽之声。
宋铭心头酸涩,目光温润的落在她水光盈盈的脸上,温声道:“都是大姑娘了,莫要哭了。”
宋嘉禾也不想哭,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她捂着脸撇过头不想让宋铭看见。
宋铭从丫鬟那取了一方帕子递给她,宋嘉禾赶紧接过来胡乱抹眼泪。
“好孩子,别哭了。”宋铭轻轻的拍了她的肩。
宋嘉禾抽抽噎噎的止住了眼泪,抓着帕子,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宋铭笑了笑。
宋嘉禾也笑了下,眼里还含着泪花,心情却是极好的,她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的那道藩篱似乎薄了一些,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宋铭的心情亦不错,他也觉得父女之间经由此事更亲近了一些。走到拐口时,宋铭回头看了一眼。
宋嘉禾还站在原地,见他看过来,乖巧一笑。
笑得人心头泛暖,宋铭不觉也笑了下。
离开降舒院后,宋铭便去了温安院,母子俩屏退左右也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宋铭离开,宋嘉禾被喊了过去。
自然又是一通安慰,说的宋嘉禾忍不住又眼泪汪汪。大多人都是这样的,难受的时候,越安慰越想哭。
好半响宋嘉禾才止了泪,依恋的偎依在宋老夫人怀里。
宋老夫人摩着她的后背:“承礼的事,你父亲也和我说了。”说着,宋老夫人就察觉到她怀里的宋嘉禾颤了下。
“这事你父亲会处理,你且等着信,莫要再做糊涂事。”要不是宋铭亲口说了,宋老夫人都不敢相信孙女儿居然会这么大胆,可瞧她可怜兮兮也知错了,宋老夫人哪里舍得责骂她,罚却是要罚的,要不不长教训,“回头去抄十遍《女诫》,以后记住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万万不能碰。”
宋嘉禾点头如捣蒜,闻言反倒松了一口气。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体己话,宋嘉禾才行礼告退。回头就开始抄书,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梁太妃寿诞前一晚抄完了。
梁太妃的六十大寿,算得上是武都头等大事了,不只武都的豪门勋贵全部出动,就连周围州府的世家名门也来了不少,如荆州王氏、冀州季氏、豫州郭氏这般割据一方的藩镇都派子弟前来祝寿。
可谓是盛况空前,这一日的梁王府张灯结彩,彩旗飘扬,热闹非凡。
宋嘉禾郑重妆扮毕,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去了沉香院。
罥烟黛眉,眸如星辰,腮凝新荔,红唇皓齿,姝色逼人。
打她进了门,宋嘉卉就开始冒酸水,一母同胞的姐妹,凭什么她看可以漂亮成这样。
望着她精致如画的妆容,宋嘉卉想她要是肯借丫鬟给自己,她们之间的差距肯定不会这么大。宋嘉禾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出丑。
到了温安院,宋嘉卉肚里的酸水已经能翻江倒海了。
宋嘉禾天姿国色,明艳动人。
宋嘉晨温柔娴雅,大方得体。
宋嘉淇娇俏天真,机灵可爱。
三姐妹各有千秋,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宋嘉卉差点没把手里的帕子绞烂。
在座诸人只当没留意到她的异样,这种事就算留意到了又能如何,让其他几个姑娘往丑里打扮,没这样的道理。
她自己要是表现的落落大方,旁人反倒不会过于在意还要高看她一眼。可宋嘉卉缩手缩脚的,让人想不留意都难。
宋老夫人凉凉扫一眼林氏,她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这都回来小半年了,还是这么放不开,时不时要拧巴一回。
林氏满嘴苦涩,更是心疼。
谢嬷嬷心里比她还苦,她早就看出二姑娘这毛病,三番几次跟她说了一定要从容淡定,显然她都白说了。
因为时辰尚早,遂一行人用了早膳又各自散开。
回到锦绣院,宋嘉卉就冲到镜子前开始补妆,一会儿觉得肤色不够均匀,一会儿觉得眉毛太淡了,反正看哪哪不顺眼。
林氏求助的看着谢嬷嬷,她不是没劝过,可怎么劝都没用。
谢嬷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苦口婆心的开劝,一定要从容不迫,她越是在意,旁人越发大惊小怪。那些会以貌取人的,都不值得她在意。
又举了武都几位容色寻常却风评极佳姻缘大好的闺秀做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