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定国号秦,建元成德,定都洛阳,设武都为陪都。
金銮殿上,新帝下旨犒赏群臣并封赏后宫。
梁太妃,眼下该称呼为宋太后了,宋太后一身纁红凤袍正襟危坐,眉宇间意气风发,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魏家终于南面称帝,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儿的铁骑就能踏平荆州王氏,扬州吴氏,一统南北,指日可待。
与神采飞扬的宋太后相比,新上任的柯皇后形容枯槁,繁复华丽的凤袍穿在她身上彷佛成了一份重担,压得她脸色微微发白。
在场众人暗暗心惊,皇后竟然虚弱至此,不免各自思量。
柯皇后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闷闷咳了两声,她喉咙一动,吞下了那一抹咸腥。
宋太后看一眼皇后,收回目光,继续接受命妇朝拜。
拜谒过后,便是普天同庆的盛宴,宋太后见柯皇后面如白纸,似乎随时随地要晕倒,压下心头不满,和颜悦色道:“这一阵你累坏了,先下去歇歇吧。”这样郑重的场合,皇后缺席不成体统,可总比来个当场晕倒的好,传出去像个什么样。
柯皇后下意识要拒绝,可一阵又一阵的晕眩又让她无法拒绝,她也怕自己支撑不住,闹了笑话,故而躬身退下。
皇后离席,并没有影响殿内欢天喜地的气氛,当着宋太后的面,谁敢不高兴。
几杯水酒下肚,宋太后满面红光,不经意间瞥见宋老夫人身旁的宋嘉禾,忽然就想到今儿还是她的生辰。
“禾丫头过来。”
宋嘉禾愣了下,放下筷箸趋步上前。
宋太后握着她的手,笑道:“倒是不巧,你今儿不能庆生了。”
“生日年年有,这样的盛事可是千载难寻,”宋嘉禾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的生辰里发生了这样惊天动地要记入史册的大喜事,想想便是与有荣焉。”
宋太后乐不可支,褪了腕里的一只玉镯给她:“这个权当你的生辰礼了,待你及笄那天,哀家再送你一份厚礼。”
宋嘉禾喜笑盈腮,欢天喜地的谢过
宋太后就爱她这模样,看了就高兴。
在座命妇见状,再看宋嘉禾的目光不由更加炽热几分。
宋家对大秦劳苦功高,宋家父子皆身居高位,后宫还有宋太后做靠山,宋家前途无量。
从宋太后那下来,宋嘉禾就被好几个夫人拉着手嘘寒问暖,宋嘉禾应付了几个后,不胜其扰,借口遁走。
园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盛世景象。
宋嘉禾重重吁出一口气,揉了揉脸,肌肉都要笑僵了。
“小姑娘家叹什么气啊!”
乍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宋嘉禾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魏琼华缓步而来,她穿了一件暗紫色礼服,较之平日更添雍容。
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这种风情,宋嘉禾想自己终其一生都学不来。
“表姑姑好。“宋嘉禾屈膝一福。
魏琼华美目流转,轻轻看着宋嘉禾:“嫌里头无趣。”
宋嘉禾摇头:“喝多了水,出来更衣。”
魏琼华轻笑一声:“小姑娘家家的,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宋嘉禾脸一烫。
林氏站在一棵海棠树后,她出来解手,错眼间正见宋嘉禾与魏琼华对面而立。
不知魏琼华说了什么,引得宋嘉禾脸红继而发笑,笑容明媚纯粹,是在她面前甚少显露的愉悦。
看得出来,宋嘉禾颇为喜欢魏琼华。
突然间,林氏想起宋嘉禾满月礼那一天。
梁太妃抱着宋嘉禾端详了好一会儿道:“这丫头的眉眼和小时候的琼华真像。”梁太妃猛地一顿,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来,这长命锁是姑祖母送你的,祝咱们小暖暖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一旁的魏琼华伸手从梁太妃手里抱过宋嘉禾:“让我看看,我小时候长什么样。”看了会儿,感慨:“果然是美人胚子,长大了定然是个大美人。”
梁太妃无奈捶了她一下:“还真不害臊!你这什么抱法,小丫头都要哭了。”
然后她上前抱过了宋嘉禾,一抱过来,宋嘉禾就哭起来,咧嘴大哭,任她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还是奶娘出面将她安抚了下去。
魏琼华微微侧过脸,淡笑着看向树后的林氏。
宋嘉禾随之转头,也看见了林氏,心跳徒然加快了一拍。
被魏琼华这么看着,林氏莫名的有些心怯,她想拔腿离开,可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抬不起来。
最后,林氏捏了捏手心,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步走向两人,停下。
各自厮见过,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宋嘉禾内心惊疑不定,不着痕的观察魏琼华和林氏,心绪翻飞。
“之前听说二表嫂病了,现下可好全了?”魏琼华打破沉寂。
林氏脸色微微一僵,一种难以言说的自惭形愧从心底涌了出来,魏琼华只比她小了一岁,可两人站在一块,却像是足足小了一轮。
肌肤丰盈红润,尤其一双眼犹如春水含情,身段玲珑有致,扑面而来的成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