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弄懂了富灵阿话里的意思。
因为她富灵阿喜欢兔子,可是自个又跑不过兔子,为了要让她喜欢的兔子永远的留在她身边,所以她才要绑了兔子,束缚了兔子的手脚,如此一来,她就跑得过兔子,而兔子就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这才……这才几岁?小小的人就霸道的让人发指。
“富灵阿,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既然你喜欢兔子就要好好对它,要以它认为好的方式来对待,而不是你认为好的方式来对待。”
富灵阿慢慢蹙了眉,强硬道:“我喜欢兔子,就要绑着兔子!兔子也必须喜欢!”
张子清不由的一阵心惊肉跳,这是不是就是扭曲的爱?
想起后世一系列关于心理扭曲类题材的电影小说,愈发的就坐立不安。这孩子的人生价值观绝对的歪了,而这个时代又没有儿童心理专家,她自个又是个半吊子水哪里会专业的教孩子,于是又惊又怕又着急,没头苍蝇似的在她空间里扒拉个底朝天,可到底也没找着关于孩子心理这方面问题的书籍,愈发急的她是抓耳挠腮宿夜难寐,孩子的恶习尚容易纠正,可这恶性,就得从根本上来教导,找不对教导的路子,她焉能不急?一想起她家闺女长大后可能要走向歪路,张子清愈发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才短短几日功夫,人竟就憔悴了不少。
心里的担忧找不到人诉说,以翠枝他们的忠主观念来说,那富灵阿做的事对也是对,错的也是对,张子清和他们来讲,纯粹是白讲。可放眼观去整个院里,李氏武氏福晋一行,即便面上再好那也改变不了天敌的立场,跟她们讲,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她家富灵阿呢。张子清愈发的忧愁了,心里端着事,面上就端了几分郁郁寡欢。待四爷隔些日子过来,倒是微微一惊,才几日不见,他好生生的女人怎么憔悴成这样?
解了褂子他挥手让苏培盛退了出去,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炕上,冷脸看着明显神思恍惚的女人,拍拍自个的腿道:“过来。”
张子清晃了晃神,勉强打着精神走过去顺势坐上了四爷的龙腿,近阶段他们二人相处时,四爷特爱这一口。
“什么事,跟爷说说。”捏着她小巧的下颌转过来对着他,暗道,是哪个在她跟前说些酸话惹了她了,还是她要借故给人上眼药?
若在平时张子清定是随便找个话题糊弄过去,可近阶段她实在是憋得难受,再不找个人唠叨唠叨,她真怕会憋疯了去。更何况富灵阿也是他的闺女,跟他说道说道,他总不至于背后跟别人四处去笑话自个闺女去吧?
于是她无不心忧的说起富灵阿的事,说起富灵阿那霸道的逻辑,张子清难得脆弱的差点哽咽。
子不教,父之过,而母亦有过,富灵阿教成了如今这般,张子清总觉得她自个难辞其咎,或许就是她的教育方式岔了。
听完了面前女人所诉说的对富灵阿的忧虑,四爷只是觉得不足为虑,才多大点事?不过瞧着这女人苍白的脸上写满的无措、无助和焦灼,四爷觉得她是真的拿这当事了,还当成不得了的事,那满腹的忧虑似乎已经折磨的她快要支撑不住倒下了。
四爷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何以忧虑重重寝食不安?
“傻女人。”四爷抚着她的颈子叹气:“就这事?这事点什么事,你着魔似的反复来折磨自个,你莫不是魔障了?你要爷说你什么好?”
刚说完,四爷瞧见这女人反而以更加不可思议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不由挑眉:“怎么,难道爷说的不对?不过一兔子尔,若爷的闺女喜欢,就算是绑在跟前又有何打紧?爷真不知你脑子里到底在计较着些什么,明明一件微末小事罢了,非得庸人自扰弄得天塌下来般才甘心。”
“这不是小事。”
张子清盯着四爷的眼睛,难得郑重其事的反驳他的观点,这倒是令四爷倍感诧异。
托着她的腰身转了个角度,让她得以更加正对着靠近他,四爷来了兴致:“那你跟爷说说,为何这不是件小事?”
张子清有些激动:“如今是兔子,若有朝一日是人呢?喜欢的就要绑紧了拴在跟前,莫不是有朝一日喜欢个人,她也要如法炮制,拿根绳子往人身上一捆,拖着回家牢牢的束缚在自个跟前?这绝对不是小事,三岁看老,我总得防微杜渐,一旦出现了不利于她成长的苗头,我就得遏制,就得死死掐断,没得商量!”
吼完后张子清心里面轻松了不少,很痛快,四爷静静的听完,锐利的凤眸半眯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如子夜般深邃的黑瞳暗光流转,闪过不明的意味。
“说完了?舒坦了?敢跟爷吼,你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抓着张子清一只小手他放在掌心里把玩着,淡淡的口气漫不经心:“你所担忧的根本就不成什么问题,莫说三岁看老这话究竟是不是十成十的准确,即便算是,那又怎样?我爱新觉罗胤禛的闺女,即便霸道些那又如何?虽说爷也不赞成闺女家的太强势,只是若爷的闺女天生就长了这副性子,那爷也就索性惯着护着了。就算将来闺女看上哪个小伙子,只要在爷能护的范围内,咱闺女绑来做女婿也不无不可。”
一番言论听得张子清瞠目结舌:“不两情相悦的婚姻怎么能成?”
四爷的眼神倏地锐利:“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咱闺女喜欢,绑来就是。若是没这份能耐那倒也罢了,若是真有能力,不绑来跟前让自个快意,难不成由着那人投向别人的怀里不成?”
张子清急喘,强盗逻辑,绝对的强盗逻辑。
她和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未等她嗫嚅着唇还要再说什么,四爷已经一个大力托着她的腰将她摔到了炕上,冷冷吐出两个字:“安置。”
作者有话要说:天呐,天呐,爷竟然撒谎了,原来爷有二更捏!
苍天,大地,佛祖妈祖呐,饶恕爷吧!
看到评论,虎妹子说,人家四爷和子清办事的时候,爷在后面推人家的屁屁,所以爷头昏又眼花……苍天呐,虎妹子,你说爷推得的难道是四爷的龙屁屁?
非得要爷yy一个寂寞的晚上睡不着,你丫丫的就满意了吧!哼!
☆、77晋江首发
张子清是万万不可能同意四爷的教女观点的。
以前富灵阿霸道的性子她倒没当回事,因为想着左右不过长大懂事了会好些,可如今瞧来,这霸道性子不仅没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递减,反而愈演愈烈,如今瞧来她那性子已经偏离了正确的人生轨道,张子清哪里还敢坐视不理?近些日子其他事情全都暂且搁置了下来,心无旁骛的开始编写她的教女细则,将前世的一些相关内容搜肠刮肚的整理出来,觉得编写的差不多了,开始着手教女。
她觉得前世人家外国父母在孩子睡前讲一个小故事的做法是很有必要的,从童话故事里引导孩子慢慢琢磨出做人的真谛,张子清的确觉得这实在不失作为教导孩子一个很好的捷径。
至于故事的内容,张子清坚决不会再选择西游记,太有暴力倾向,实在不适合儿童的身心发展。
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一些浅显易懂的童话故事为好。
“有一天,小山羊要去外婆家玩,走到河上小桥的时候,对面刚好也来了一只小牛,而这小桥很窄,一次只能允许通过一个。小山羊急着赶着去外婆家,而小牛也急着赶着过桥,此时的它们全都杵在了桥中央谁也不肯想让。小山羊气呼呼的说‘你这只小牛啊,快点让开,我还得赶紧去外婆家里玩呢。’小牛也生气了,不甘示弱的说‘要让开的是你,我还得赶着回家呢。’看见对方都不让步,小山羊和小牛都生气了,于是它们两个就在桥面上打了起来,最后它们两个双双掉进了河里面,谁也没有从桥上通过。”
在富灵阿的床前讲完了这则小故事,张子清摸摸她的脑袋循循善诱:“富灵阿,你说为什么它们最后谁都没能从小桥通过,反而都掉进了河里面呢?”
富灵阿很喜欢听故事,每当听故事的时候总会坐的笔直,炯炯有神着一双黑瞋瞋的目,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额娘。很是认真的听完这则小故事,富灵阿想了半会,口齿伶俐的答道:“因为它们在打架,所以都掉下去啦。”
张子清倍感欣慰,忙给了她一个鼓舞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继续引导:“是啊,正是因为它们互不相让,谁也不让谁,最后才导致了双双落水的结果,哪个也没捞着好。那富灵阿告诉额娘,如果你是这故事里的小山羊,你会怎么做呢?”
富灵阿看了她额娘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