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绯绯小心翼翼地看向谈衣,眸中有淡淡的委屈。
谈衣愈发愧疚,只能冲他笑笑。
叶轻寒道,“看清了吧。”他满以为谈衣已经看清了绯绯。但没想到,谈衣却把绯绯扶了起来,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打算把绯绯扶进去。
叶轻寒急了,忙挡在谈衣身前,“你怎么还扶着他?”
谈衣淡淡看他一眼,“让开。”
那一眼冷如寒霜,没有半点温度,竟然就像看着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似的。
叶轻寒反噬的内伤几乎瞬时就发作起来,浓重的血气在胸口翻涌,他连忙把血气往下咽,半晌怔怔地说不出话。
谈衣扶着绯绯从他身边越过,“绯绯根本没多少武功,叶护法多虑了。”
“他是骗你的。”叶轻寒声音干涩地开口,他拉住谈衣,“你会有危险的,不要和他在一起。”
谈衣轻声嗤笑,眼底藏着深深的阴霾,“他只是一个复仇无门又家破人亡的可怜人,能有什么危险。”
“他——”叶轻寒还要解释,但被谈衣打断。他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不再那么寒凉刺骨,却淡漠地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且,就算有危险,那也是我的事。和叶护法,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没关系?”叶轻寒的手忽地用力,“怎么会没关系,我们——”他想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他却想起了谈衣上山时他毫不留情的那一鞭;他想说他们朝夕相待地照顾了彼此那么久,可是那些点点滴滴,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一直放在了心上。
谈衣一点一点地掰开叶轻寒的手,扶着绯绯进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绯绯伤重,我要替他疗伤,还请叶护法大发慈悲,不要再打扰我们。”
“咔哒”一声,谈衣的门再次在他面前关上。叶轻寒一个人站在门外,只觉得自己的胸膛似乎已经被贯穿。
他呆呆站了许久,才转过身,走几步后扶住栏杆,竟然再也走不动了。
他想起谈衣的话,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他是家破人亡的可怜人,难道我……我的家人难道就活着吗?”他也是在十多岁时,就失去了爹娘,一个人在腥风血雨中存活了下来。
此时已到中午,客栈下人来人往,正是最最热闹的时候。然而,叶轻寒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阵阵让他战栗的寒冷钻入皮肤,好像身处数九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