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楼一锤桌子:“岂有此理!又不是我们下的毒, 为何怪在我们头上!”
李闵君道:“他们这下是咬死我们做的, 能有什么办法!玉南呢,叫他去调查事情, 查得如何。”
钟玉楼一顿,叹了口气:“还没有结果。”
李闵君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明长宴回来了。
外门弟子道:“大师兄!他们还叫我给你一样东西。”
明长宴此时烦躁无比,揉了揉眉心:“什么东西。”
近日, 天清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明长宴坐在凳子上,一步也不愿意动。外门弟子抬头望了众人一眼,上前将一块精巧的手帕打开,众人看去, 只见里面放着四个做工精致的银镯。
钟玉楼道:“万千秋送银镯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明长宴浑身一僵, 脸色骤然一变。
他抓过,捏在手心,半天不说一句。
这四个银镯, 不是别物, 正是伊月从小佩戴到大的饰品,每一只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而他也有四个一模一样的,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 这银镯怎么会落到万千秋手里,万千秋又为什么送来给他?一股寒意,从心口扩散。
他左思右想,心如乱麻:难道,伊月来中原了?不会,她胆子虽然大,但却也没有大到这个程度。我并未和任何人透露过伊月的信息,万千秋又是如何知道!
明长宴十五岁便离开大月到中原,这么多年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因为自己和伊月相似的长相不想连累她,若是她出了事情……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明长宴收起铃铛。
李闵君察觉气氛不对,问道:“长宴,你怎么了?”
明长宴道:“我去一趟龟峰山。”
李闵君:“奇了怪了,你去龟峰派干什么,诶,哎!明长宴!妈的!你跑什么!”
李闵君追了两步,明长宴已经消失在冼月山。他轻功素来闻名天下,在座各位无人能追上他,加之众人还没看懂他发什么疯,于是作罢。李闵君只能等他回来自己解释。
明长宴一路不停歇,直接到了龟峰派。门口两个门生见来者黑纱遮面,腰间又配一把长刀,当即猜测他是一念君子,作势要拦。明长宴话不多说,两招之内解决了二人,直奔山上。
万千秋料到他一定回来,早已恭候多时,冷着脸,站在庭院中。
“来了。解药呢。”
明长宴踢开石凳,俨然是来者不善:“我妹妹呢。”
万千秋听罢,哈哈大笑:“明公子,你的态度,真叫我心寒。”
明长宴脸色更寒,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我再问一遍,我妹妹呢。”
万千秋冷笑一声,明长宴身一侧,手一动,一瞬间掐住了万千秋的脖子,叫他动弹不得。
明长宴语气森然:“最后一遍,她人呢。”
万千秋脸色涨得通红,分明一副断气模样。明长宴稍稍松手,万千秋呕出一口血,笑道:“我也问你最后一遍,解药。”
一声惨叫,万千秋话音刚落,便被明长宴狠狠往石壁上一砸,接着颓然倒下。片刻后,他动了动身体,凄惨的笑道:“你妹妹的命是命,我师弟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强撑着身体摇晃站立,状似疯癫,双目充血,青筋迸现:“我妻子的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明长宴又惊又诧,答道:“你他妈的说什么疯话。事情不是我做的,更不是天清做的。我早跟你解释过,既不是我做的,我哪里来的解药!这一个月来你们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一面,现在又开始怪我没解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长宴!明长宴!”万千秋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猛地灌入嘴里。今日他受到龟峰长老的压迫,同时还遭到了妻儿与弟子相继离世的打击,他的手抖得厉害,人却异常冷静,恍若行尸走肉:“明长宴……我只要解药。我不管你去哪里给我找,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没有解药,你就算杀了我,屠我满门上下,你也找不到你妹妹。”
他又喝下一杯,一抹嘴巴:“我知我打不过你,可对付你妹妹绰绰有——”
话未说完,明长宴又提脚当着他心口一踹,万千秋飞出数米远,便是一声惨叫。
“我找到解药之前,你敢动她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匆匆离去,往冼月山赶。到了天清,无心用晚膳,直接闯进小榭台。
小阿拆惊道:“长宴公子。”
明长宴问道:“华姑娘人呢?”
小阿拆从未见明长宴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他平日里总嬉皮笑脸,因此严肃起来格外令人心惊。小阿拆道:“华姑娘刚睡……”
却不料,门帘被撩开,华云裳款款走出。
“我已经起来了。昭昭,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明长宴见了她,开门见山:“伊月到中原来了。”
华云裳端茶的手一愣:“小月儿?”
明长宴点头:“我不知她如何来的。今早万千秋送了两副银镯到冼月山。是她的。”
华云裳接过镯子,拿起细细观看:“我记得你有两对一样的,年少初见你的时候,你便手手脚脚都戴着,走起来总叮当响,十分活泼。”
明长宴开口:“万千秋一口咬死我们下毒,要我拿出解药,否则不会放过伊月。我……我不知伊月在哪儿,也不知他有无骗我,但我一丝都不敢赌。”
华云裳道:“我知。近日,我也听玉楼说起,龟峰派所中之毒十分霸道,我闻所未闻。”
明长宴眼神一荡,略有心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华云裳点点头:“我没有法子。我若有,便早拿出来给龟峰派,何故惹出这么大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