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李明达无奈地看一眼田邯缮,觉得他所言的话太可笑不过。这太监净身进宫,要走几番检查,再者于奉在宫中生活十年多年,怎可能瞒住这么大的秘密。

不过出于完全的谨慎,李明达还是让田邯缮打发人去证实了一下。李明达随后在次日清晨就得了回禀,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于奉是个真太监。

“这就怪了,那太子妃好好地,为何不要这个孩子?”田邯缮满面愁容,很不理解,“这女人心呐,有时候太深,真叫人琢磨不透!”

叹毕,田邯缮看眼李明达,恍然觉得自己所言不太合适,忙跟自家贵主赔罪。

“有些女人心,确如你所言,有点难琢磨。”李明达听了田邯缮的话后,心里突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晌午后,李明达见李承干从李世民那边退了出来,忙叫住他。

“大哥,嫂子身体可还好?”李明达问。

李承干没好气地看一眼李明达,然后抬手指了指她,“小丫头,我正要和你说这事,你倒先说了,正好我们好生聊一聊。”

李承干随即和李明达单独留在屋内。

“我听说你正在查你嫂子。”李承干立刻质问道。

“大哥知道了。”李明达倒不意外,毕竟她调查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知情,而这些人难保就有嘴巴守不住的,传了消息过去。她查案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之所以低调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却也不是非一定密封着消息四不透风。

李承干见李明达竟然毫无愧色,深吸口气,背着手在屋内徘徊一圈圈,然后脸上泛着一股狠劲儿,抬手指了指李明达,“你还真坦然,你大嫂的事用得着你插手?她已经小产了,很是伤心,这时候你干出怀疑她查她的事,让她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大哥就不好奇她为何会小产?”李明达问。

李承干眼珠子动了一下,眯着眼睛,“小产就是小产了,知道原因会把孩子弄回来么。而今紧要的是让你嫂子尽快养好身体,回头再多生几个皇孙,便什么都有了。”

“我看大哥是知道原因了。”李明达从李承干毫不好奇且不耐烦的表情里,读到了很多。

李承干愣了下,随即和李明达四目相对。他狠狠地皱眉,尽量隐忍不发作,用不善地语气对李明达道:“兕子,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会吃亏。我和你嫂子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这件事你到此为止。”

“好,我就算是给大哥面子,不去深究她为何故意让自己小产的事。那我坠崖的事呢,大哥以前不是支持我查明真相么?”

李承干皱眉:“坠崖?你坠崖的事跟你嫂子有什么干系?我记得那日她可没有出宫。”

“你确定?亲眼见她那日在东宫了么?”李明达问。

李承干听她此问,意料到了什么,目光里依旧满满的不忿和懊恼,但这件事他也不敢肯定。

李明达仍一双明眸坦然与李承干相对,“若是她推了兕子下崖,大哥作何感想,还是兕子多管闲事?”

“兕子,那可是你嫂子,她可是个纯善到连个吃她血的蚊虫都会放过的人,她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你。你有点心存恶念,以己度人了。”李承干道。

李明达看一眼李承干,说了声博鳌前,转身立刻命人即刻缉拿于奉,并特意吩咐下去,把于奉被抓这件事一定要告知给太子妃。

李承干暴怒不已,一把拉住李明达的手,“兕子,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有阿耶百般宠爱你还不够么,非要把东宫搅和乱了你才甘心?”

第30章 大唐晋阳公主

李明达回瞪李承干,清澈的春溪顿然凝为冬日的冷冰。

李承干还从没见过一贯温柔的妹妹会有这般神情,心里打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言语有些过激了。他因为开始紧张手心冒汗,然后慌张地松手,欲跟李明达解释自己刚刚不过是一时激动才说了重话。但他毕竟是身为太子之尊,又是李明达的长兄,他拉不下来这个面子说。

所以到最后,李承干只是瞄一眼李明达,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看起来十分不爽快。

“东宫已经乱了。”

李明达觉得自己道明事实,李承干可能也不愿意听了,遂等了会儿见李承干不言语,转身便走。

许是因耳朵太好用的关系,李明达从苏醒之后,习惯走路轻盈,没有多大声响。待李承干反应过来,想要和李明达再言的时候,她人已然迈出殿外,只叫他瞧见一抹被风翩然吹起的裙角。

“你——”

李承干愣了愣,他无奈闭眼深吸口气,双手紧紧地握拳,很用力,用力到整个手臂都绷直了,微微地颤抖。

李承干带着怒气回到东宫,直驱苏氏的寝殿。李承干背着手站在门口处,威严赫赫,口气不善地打发所有宫人都退下。

苏氏刚刚流产,还在修养,此刻正饮着滋补的汤药。因见到李承干来者不善,她也不喝了,放下碗。苏氏刚刚在众宫女跟前喝药之态,还是一副温柔很好伺候的模样,但当她单独面对李承干时,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冷到无意无暇。

苏氏扬首,毫不畏惧地看向李承干,“有什么话殿下就说,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哪用得着动这么大的肝火。”

李承干本来就怒火满贯,忽听苏氏这话,气得火冒三丈,两三步就冲到苏氏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苏氏身子较弱,被李承干忽然提起,憋得满脸通红,随即不住地咳嗽起来,但她没有挣扎,眼里更是带着恨意瞪着李承干。

“我真该杀了你这个市井婢!”李承干对苏氏说话时,几欲把牙咬碎。

苏氏冷笑,“那殿下何不动手?”

李承干恨恨地扬起手。

苏氏见状脖子扬地更高。

李承干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便是这个女人他已然恨之入骨,厌恶彻底,但他的礼教仍让他干不来打女人这种事。

李承干松了手。

苏氏身体落回了床榻,她狼狈地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承干垂眸冷然地看着她,“再作下去,你我都玩完。”

“抱歉,我不懂殿下的意思。”苏氏装糊涂道。

“柠樱,你怎么会变成这副不可理喻的样子?以前的你多温婉柔和,贤德端方;再看看现在的你,真有辱你们苏家的门楣。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的父亲兄弟姊妹。你不好了,莫非也好拉着他们一起不好?”李承干双眼喷火,但对这个女人他又有些无可奈何,想她死,却又不能真下手让她去死。

苏氏立刻抬眼瞪李承干:“你少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连死都不怕,还会在乎其它?人死了,尘事皆云烟,喝一碗孟婆汤,谁记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