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2 / 2)

辩机干脆就躺在稻草上,手枕着胳膊,不吭声。

江林还在骂,骂得嗓子哑了,见对方不为所动,江林就气急了,抓着地上的土朝辩机那边打,疯狂的踢着牢门。衙差们赶忙用棍棒从牢房外戳打江林,那边又把辩机从牢房内押了出去。

李明达早已经早牢房后听到了所有对话,这时候转身朝正堂去。

不久后,衙差特来问李明达是否还要见辩机。李明达摇了头,打发人将辩机送回京兆府即可。

“私下里小声告诉他,他的那句话我一定帮他带到。”李明达特意打发田邯缮去交代此事。

田邯缮应承,跟着那衙差去了。

李明达随后将江林所透露的关于神秘少年江良的线索都写了下来,随后不久,房遗直再来的时候,李明达就将这些内容拿给他看。

房遗直看过之后,蹙眉,直摇头,“该不会是真名。”

“何以见得?”李明达问。

“此人当初是主动上山,呆了半年之后,又是有人主动带人领他离开,而且还拿着绢帛做谢礼。这个事情,乍看下去还不算错。”房遗直分析道,“但当初所谓母亲被逼死,他逃到山上要做山匪要报复他大伯的这些目的,到后来都没交代了。而且这少年在与江林等人相处的时候,也没有提及丝毫有关于他复仇的事。为什么?因为这不过是他当初上山的借口,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时间长了,自然就容易把当初信口胡诌的借口给忘了。”

第145章 大唐晋阳公主

李明达:“三四年前,十多岁的少年,样貌俊朗,贵族出身,可轻易抓人弱点,看破人心。”李明达总结道,“名字虽是假的,但若与明镜司近来发生的案子相联系,人就从咱们内部排查,倒是很容易猜出个七八来。”

“贵主在说萧锴?”房遗直问道。

李明达把谨慎地目光投向房遗直,蹙眉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很像是他。他家中情况多变,三四年前,刚好是他父亲萧瑀被贬离长安的时候。年纪上符合,性子也符合你之前所分析的那般,是个温和不算太出风头的人。再有,季望的案子,当时知情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我、你、魏叔玉、尉迟宝琪、狄仁杰、崔清寂和他,目前看来其余四个嫌疑都不大,只有他。”

“公主别忘了,当时知情的还有很多侍卫,也包括程处弼在内。”房遗直提醒道。

李明达怔了下,转眸看着房遗直,“你怀疑程侍卫?”

“这种时候是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我们连萧锴都怀疑了,程处弼如何不能?在我看来,所有涉事的人都应该重新排查一下,以免出现疏漏。”房遗直反问。

李明达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觉得程处弼的可能很低,他一直随身侍候我,时常候命于深宫之中,鲜少有工夫离开去联系谁。”

“可随随便便就把季望、江林等四人挑唆成为穷凶极恶之徒,本身就不简单,不能用普通的想法来衡量,还是要找人调查一下三四年前他的情况。”房遗直解说道。

李明达紧锁眉头,点头附和,随即托着下巴冥思了一阵,然后呆呆叹道,“怀疑所有人的感觉真的是……”

房遗直:“这是很必要的一步,清白的就不怕被查,他们会理解公主。”

“我会叫人调查程处弼这段时间的情况,也包括三年前他在哪儿做什么。宝琪那里,你最清楚,你觉得如何?”李明达问。

房遗直摇头,笑道:“当然不会是他。他这个人是有点小心思,也懂得藏锋,不过却也不至于厉害到那种程度。再有,宝琪是真的怕鬼,讨厌死人,他干不得这种事。”

“魏叔玉在长安城可很有风头。”李明达叹道,“他是个一心想要名垂青史之人,要和他父亲一样,肯定也不会干出这种龌蹉事。至于崔清寂,他这个人性子也是温和的,才华过人,但名声也只是最近才有,而且他以前人都在博陵,我们并不清楚。为了以防意外,还是叫人去博陵证实一下。”

房遗直点点头,接着又说到狄仁杰,年纪上不符合,再者说狄仁杰在三四年前也可确定就在晋州,人不可能跑到长安城来,所以可直接排除了。

随后不久,崔清寂和程处弼两处都调查出了结果。程处弼三年前人还在定州军营历练,绝不可能出走半年消失不见。而崔清寂人也一直在博陵,并没有长时间消失过。

“说来说去,最大的嫌疑还是萧锴。”李明达抬眸认真问房遗直,“查出萧锴三年前人在哪儿没有?”

房遗直:“昨日借故和他饮酒,提及过这事,却被他拿话岔了过去,没有说。”

李明达皱眉。

房遗直接着道:“也派人打听了些,是三年前萧瑀被远调的时候,萧家的孩子们都没跟着,随母亲都留在了定州城的老宅。萧瑀那会儿出了一年的家,还随着老道士到长安城附近的真云观游历了一番。”

“听你如此讲来,那萧锴的嫌疑就更大了。”李明达叹。

房遗直犹豫了下,“不过都只是怀疑,要想从他身上拿到证据,还需要细查。”

李明达也赞成房遗直的说法,随即就吩咐下去,派人暗中监视萧锴。

“我总是难以相信萧锴能干出这样的事,平常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李明达感叹,然后目光警惕地看着房遗直,“你说会不会有可能还是其他人?”

房遗直点了点头,肯定地告诉李明达,“当然有可能。但如果我们先把眼跟前的人都排除了嫌疑,那其他自然就好查了。”

“季望身亡的时候,你我就心生怀疑,顺便试了他们几个,但他们的反应都很正常,并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包括萧锴。”李明达回忆道,“如果说凶手真的是他,他会不会已经有了警惕?”

“他们三个都主动恳请公主缉拿季望?”房遗直询问。

李明达点点头,“个个意气奋发,为死者抱不平,魏叔玉尤甚。虽说当时季望已经死了,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镇定之态,他们都因发现季望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气愤。如果说萧锴真的就是我们一直找得那个神秘人,从当时这件事的反应来看,已经真实到无懈可击了,至少瞒过了我的眼睛。”

“仅凭着一张嘴,就能唆使出三桩杀人大案的,一定不会是普通人的样子。公主别忘了,颗石子。若是两者都是同一个人,他很有可能早已经对公主所警惕。”房遗直道。

这时候,门外有侍卫传了口谕,李世民让李明达一炷香后在郑国公府前等他。

李明达应承之后就把人打发了,随即对房遗直皱眉道:“那萧锴……”

“不必操之过急,慢慢来,对手越是不简单,我们越要沉稳下来,谨慎行事。萧锴三年前的情况我会再让人细查,证明清楚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禀告公主。既然圣人那边下了旨意,公主还是先忙那边的事比较好,剩下的我来安排。”房遗直彬彬有礼道。

李明达欣慰地笑了下,嘱咐房遗直,“你所言不错,若那神秘人真是萧锴,那他已经对我们来说警惕的话,对他的调查一定要慎之又慎,避免打草惊蛇。明镜司内外所有人,你都可随意调遣。我这还有个令牌,必要的时候,也可动用。”

房遗直一一应承,让李明达放心。

李明达随即就起身离开。

房遗直忽然叫住了李明达。李明达还以为是案子的事,忙问房遗直还有什么疑问。

“贵主陪圣人去探望魏公,伤心难过是难免的,但却也要提高警惕。”房遗直嘱咐道。

“提高警惕?魏叔玉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不大可能了?快些解惑,我闹不明白了,我陪父亲去看个病人,为何要提高警惕。”提及魏征的身体,李明达痛惜不已,“前两日还稍微见好,这两天忽然就加剧。阿耶不知派了多少太医过给他看病,名贵药材也如流水般地往他那边送,但听说一点效用也没有了。魏公这次怕是难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