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隐忍蛰伏做一匹矮脚马,从轻尘熬过来。
旁的隐忍根本不算什么……
李彻抬眸看向魏宁,目光深邃幽暗,“按原来的计划行事,让对方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
“是!”魏宁领旨。
***
十一月的成州已是天寒地冻,屋中燃了碳暖。
楚洛等头发抆干了,才敢从耳房中出来。
如今她是单敏科的外甥,高光,女扮男装便不好让旁人来屋中伺候。
楚洛在耳房呆了许久,差不多到子时前后,头发才干,而后才用木簪随意挽了挽头发,披了一件宽大的男子寝服便出来。
楚洛没有穿鞋,宽大的男子寝服罩在神外,其实更显一身的玲珑有致和妩媚动人。
亏得屋中没有旁人。
楚洛早前便嘱咐过苑中,不许旁人随意入内,成州官邸的下人都很守规矩,楚洛吩咐过的都记在心里,但楚洛也小心。她今日是收到李彻消息,兴奋了许久,在耳房中都反复泡了好些时候才出来,心中也才有些放松了。
眼下,屋内的碳暖烧得正好,她宽衣在床榻上入睡。
其实今日不止收到李彻信笺这一个好消息,听闻谭源在今日黄昏前后也离开了成州。
那成州对她而言,便算是彻底安全了。
成州是长风国中商贸最发达的地方,国中不少生意人都在成州,成州惯来多出长风国中首富,城中的繁华和京中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她早前来的时候,心思都在遮遮掩掩上,混在装了鹅毛的马车上,也未来得及好好看过成州。
楚洛莞尔,明日可以请霍管事带她去成州逛一逛了。
楚洛熄了夜灯,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很快入睡。
梦里,似是稀奇古怪串到了一通,时而是早前轻尘添她掌心的麦片,也不知是不是笨笨的,明明麦片都舔完了,还在不停添她掌心;时而是李彻钻到她怀中,让她摸他的头……
总归,她做了一宿光怪陆离的梦。
约是破晓前后醒来,脑海中还迷迷糊糊,分不清轻尘和李彻谁在同她闹腾,睁眼便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又是新的一日了,她伸手搭在额间,缓缓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
*****
京中,破晓。
暗卫□□而入,京中宁王府外的守卫应声倒地。
第二人反应过来时,匕首已临到喉间,顿时血流如注。
不止这一处,宁王府四处皆有暗卫□□而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少时,宁王府已血流成河。
……
佟林赶到的时候,宁王府的侍卫皆无活口,宁王世子也被诛杀。
宁王是特意留宁王世子在京中的,为的便是洗清嫌疑。
宁王也断定,即便文帝侥幸生还,也不会轻易动宁王世子。
当下,佟林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宁王世子一死,一定出乎宁王意料。
早前一直潜在暗处的宁王不一定能再沉得住气,但一旦沉不住气,就会自乱阵脚。眼下陛下在暗,他们在明,此时若贸然动作,恐怕后果不敢设想。
但……陛下怎么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宁王的?!
不应当!
当初陛下入主东宫,便是受宁王扶持,陛下也向来信任宁王,他也是那个时候安插在陛下身边,潜伏了十余年,陛下对宁王的态度,他心知肚明。
陛下很信任宁王,也敬宁王这个三叔,若陛下一早就对宁王起了疑心,就不会有源湖这场意外。
这支暗卫是在魏宁手中的。
暗卫介入,便是魏宁介入,陛下没有寻他,而是寻了南下护送赈灾的魏宁,这说明,他的身份在陛下跟前已经暴露了。
佟林心头还是莫名滞了滞。
“将世子的消息送到宁王府,快去!”佟林吩咐。
身后的侍卫不敢大意。
佟林跟在文帝身边多年,知晓文帝不似先帝一般,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眼下才刚破晓,以陛下雷厉风行的习惯,今日一定只是才开始。
佟林心头紧了紧,找身后吩咐道,“通知京中所有禁军,加强守卫,看到有可疑迹象的人,全部杀了。”
文帝还活着,而且矛头直接对准宁王。
佟林只觉心中不安。
还未走出宁王府,又是禁军惶恐上前,“陶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杀死在驿馆当中,就是方才的事。”
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