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县丞大人得了信匆匆让人把邱氏跟石成才带进衙门时候,已经晚了,事儿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听了这话,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惊堂木都拿不稳了。
“大人,我有物证,也有人证。这贴身小衣就是前天夜里我与小姐成就好事之时留下的,安平客栈的掌柜子跟伙计都曾见我带人过夜。”不得不说,石成才小心思不少,又是惯会在女人身上攀关系的。就为了有个人证,期间他还特意给了伙计半角银子的赏钱,好让那伙计有个印象。“我这里还有小姐的传情的书信......”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沓书信来。刚放到桌上,一股子浓郁的胭脂香气就扑面而来,直接让县丞大人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是男人没错,可也是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的,这香味要是旁人不知就算了,可他却是清楚,那花楼里有些名气的女子可不是都喜欢这种浓郁又带着风尘气的香粉么?好人家的闺女,可不会这般......露骨。
可现在外头那么多人看热闹,他又是当众吵嚷开来的,所以去一趟安平客栈查证也是有必要的。
不过半刻钟时间,差役就把安平客栈的掌柜的跟伙计带到了大堂上。听到县丞大人问话,自然不敢隐瞒,甚至隐隐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人模狗样的石成才,然后才低头回话。
“大人容禀,这后生的的确确是带了女子过夜。”
掌柜的这话一落,邱氏跟石成才对视一眼就洋洋得意起来,直接就得瑟了。而外头听审的人们,忍不住相互窃窃私语起来。听着外头议论纷纷的声音,县丞大人不得不再次黑着脸拍了惊堂木。
还没等石成才再开口呢,掌柜的接着说道:“虽然是带了女子去,可那女子却不是什么良善人家的好女子,而是安平镇唯一的花楼里接客的红儿姑娘。这姑娘算不上花楼的头牌,却因着有几分姿色,时常与人出来厮混,所以草民跟店里的伙计都是识得的。”
哎呦,这事儿就逆转了啊。原来跟石成才成就鱼水之欢的,压根不是人家县太爷家千金小姐,而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花楼女子。这真真是丢死个人哦。
有认识石成才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唾弃两口,真给读书人丢脸啊。
这是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明明跟个花楼女子不清不楚,偏生要诬陷人家好好的小姐。他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啊,人家小姐也得能看得上他。
听到周围人嘲讽的声音,石成才跟邱氏顿时愣住了,脸色乍青乍白的。紧接着,石成才尖叫一声不可能,然后就很激动的扑向掌柜的,双眼赤红的嚎叫道:“不可能,你定然是嫉妒我,才会这么诬陷我。明明跟我去的,就是县太爷家千金......”
大堂之上岂容人放肆?县丞大人呵斥一声,紧接着就有人上前把他拉开压着跪下了。
旁人可不会手下留情,只管按着他受伤的肩膀用力,只让他没了力气再咆哮。
石成才整个人都疼的发颤,可嘴里依旧念念有词道不可能。甚至疼的鼻涕眼泪直流的时候,还不忘让县丞大人看看那些书信,嘴里口口声声说是人陷害他。要不就是说掌柜的被石大勇买通了,要么就说是县太爷父女俩翻脸不认人了。
总之,在他嘴里,他是一片痴情,丝毫没有错处。听的县丞大人都嘴角直抽抽,更别说几个知道内情的差役了,更是嫌恶的撇开眼去。
事儿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没必要真的请了县太爷家小姐出面对峙。只管让人去传唤红儿前来,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红儿一露面,妖妖娆娆的跪在地上,看了一眼石成才就小声唤道,哎呦公子怎得这般狼狈了?奴家还等公子赎身的银子呢,接着眼波流转好不风尘美艳。
话音一落,大家伙也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儿。都觉得石成才跟邱氏当着可笑了,看着堂上的人很是不耻。
而石成才跟邱氏也傻了一般,直接瘫软在大堂上,尤其是邱氏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她就是再愚笨,也知道得罪了县太爷,攀咬了人家小姐,罪过大了去了。
经过一番问询,红儿利索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本来就是个卖身卖艺的女子,有一天有个丫鬟寻上了她,给她出谋划策引诱了石成才。其他的内情,她也是不清楚的,只以为是一出杜十娘的故事,想着勾引了石成才,不能当妻也能当个相好的,日后赎了身也算是自由人了。又知道石成才要下场考试,所以就琢磨着干脆用身子把俩人绑在一块,日后他功成名就自个也能落些好处。
据她的形容,那丫鬟就是失踪的春儿。可到底是为什么,春儿又怎能如此容易的得手,却是不得而知的。
不过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究其缘由,还是因为石成才鬼迷心窍了。若他本本分分的读书科考,又怎会落到这等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