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辰瞥眼看向老头子,发现他已经是一脸惊容。
“然而,他们找了百年、千年、万年,无数年,都没有捕捉到丝毫踪影,他们开始怀疑,那个传说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他们就这么被几句古老的话欺骗玩弄的一代又一代。于是,这个庞大组织的内部开始出现分歧,一部分固守着他们存在的意义和使命,一部分则开始转移注意力,因为他们所拥有的庞大势力而开始产生了权力欲望,准备掌控天下。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决定天下苍生的天下之主。”
“他们的这个决定和那上古留传下来的训言完全相悖,虽有一大半在权利的欲望下准备付诸行动,却也有一部分人坚决反对,于是,矛盾因之而生,终有一天,矛盾在一个契机下彻底激发,引发了一场内部的死战。但追逐权利荣华是大多数人之本能,固守自身使命的毕竟只是少数,主动挑起这起内部之战着也必然是那些欲踏足天下的人,因为不灭了那些反对之人,他们付诸行动必定阻力重重。而那些固守者都是维护他们存在意义之人,不会愿意看到这种自相残杀的局面发生。但欲望一旦燃起,将如恶魔一样蚕食人的理性和良知,面对那些向他们举刀的昔日伙伴,他们不得不应战。”
“也许战了很久,也许他们只是尽可能的逃和躲藏来减少惨剧的发生。终有一天,他们被逼到了大风国的断魂渊的边缘,筋疲力竭之下被隔断了逃生之路。那时,他们已经被残杀到只剩下少数人,绝望之下,他们不愿自己死在曾经的伙伴手下,跳下了断魂渊。那时的时间,大概是现在的百年前。”
老头子皱眉看着这个正讲着一个“故事”的年轻人,终于插口道:“是不是四丫告诉你的?”随意他又否决:“不是她,她应该还不知道这些,是三娃,或者二丫告诉你的?”
“虽然每个人都以为永远出不起这里,也就不会把什么当成秘密。但这件事,的确没有谁告诉过我什么。我的猜想而已。不过老爷子既然这么问,就说明我猜的并没有错。”叶无辰微笑道。
老爷子轻微动容,他想不明白,他究竟能依据什么猜到这些东西。
“我想下面的故事,你应该更感兴趣。”叶无辰说道,然后继续讲述起来:“那些跳下断魂渊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必死,但没想到,在落到一半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开始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牵引,原本竖直下降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飘向我们现在所在的方向,那股力量不但牵引着他们,还让他们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等他们落到地面上时,根本毫发无伤。他们在巨大的惊喜之后,很快发现他们周围竟有着一个无论如何也打不破的结界。于是,他们虽然被困在里面,但在必死之地生还的他们只有满足,并确信着是他们所坚信的信念在保护着他们。所以虽然他们被结界所封闭,却从来没有放弃过那个使命,并依旧一代代的传下,谁都不可再背叛。”
“天命不可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们想的没错,是他们的坚持和忠诚救了他们,他们,以及现在的你们所守护的东西没有抛弃你们。因为救你们的,正是你们北帝宗所一直寻找的灾厄弓!”
叶无辰伸出右手,一道血光从他的眉心射出,在他手间凝成一把有着恐怖外表的血色之弓,“当日,沉睡在断魂渊之下的灾厄弓感受到了北帝血脉的下落,于是用自己的力量将所有落下的人,连同那些没有纯正北帝血脉的人也一同救下,并和自己一起封闭在结界之中。”
老头子的身体僵住,目光死死的盯在叶无辰手中那把血色的弓上,无意识间,他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似乎是想让双手更靠近它几分,不知不觉,他的双目已经是老泪朦朦。他就算不记得全部,也不可能不记得这把他们的祖先不知找寻了多少的年的灾厄弓,它的外形就像烙印一般死死的印在他的心中,而外人,却绝不可能知道。而族谱上说过,它的气息是一种让人胆寒的血腥杀戮之气。眼前的这把弓,它的外形,它的气息,还有它出现的方式……让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怀疑。
北帝宗存在之久无人可知,他们找寻了一代又一代,却均是一无所获,如今却在他的眼前真实的呈现。他内心此刻的激动比之他前半生加起来的还有重。老泪纵横间,他没有失去理智,马上抆干眼泪,手忙脚乱的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块从不离身的玉。玉呈弓形,掌心大小,他从不离开。就在这块玉出现在灾厄弓面前的那一刻,赤色的玉身忽然释放出刺目的红光。
这块北帝之玉中,流淌着北帝最纯正的血液,是北帝宗每一代宗主的标志,能与北帝之弓发生强烈的共鸣。那刺眼的红光,打消了老头子所有的怀疑。他将玉收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激动无比的俯首道:“北帝宗代宗主炎天威,拜见圣主!”
他将头重重的叩下,全身依然在剧烈的颤动着,彰显着那无法平静的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