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旌回过神来:“哦,那是我做的。”
段慕轩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啧啧,我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福,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心灵手巧的姑娘。”说着,他拉她入怀,摸着她的头发,嘟哝道,“别担心了,你要是再担心宗灵的话,我可就要吃醋了!”
落旌失笑,轻捏了他一下:“瞧给你美的。”话虽然这样说,可落旌还是忍不住身后回抱住慕轩,眉梢眼角都爬上了心满意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守家卫国。
我觉得真的很适合慕轩,在半生戎马疆场过后,他选择脱下铠甲只去守护阿落一个人。
——戎马归来,就陪你数遍星河。
好啦,宗灵的原型评论区有读者揭秘了,我就不在这里科普啦~~
其实本来还想在本文加一个慰安妇原型的例子,但是后来想想本章这么甜,就不虐大家了。其实本章虽然是慕轩和宗灵的对手戏,可宗灵还是间接地被喂了一嘴狗粮,然后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另:
星期二星期三无更新,星期四开始更新,本周将完结撒花~~~大家准备好哇~
☆、第80章 chapter.80花开长短
自1947年7月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 战争从解放区进入到国民党统治区拉开了解放全中国的序幕。
因为前线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国民党的军队经常去抓壮丁,可是那都是连枪都拿不稳的百姓, 去了战场也只不过是送死。
落旌打心眼里觉得,在这场被拉长的战役里, 国民党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军队还有原本属于它的民心。如果连老人、孩子甚至军队里自己的士兵将军都向着共|产党, 这场战役的输赢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当林玉茹把君闲写给落旌的信交给她时,落旌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 似乎在她潜意识里早已知道林玉茹是共|产党在南京的地下联络人员。
林玉茹把信交给落旌的时候,不无恳切地说道:“这场战争想必离结束已经不远了。落旌, 国民党已经变成了死树,很多国民党军官要么是原来的卧底, 要么已经被策反。落旌你是共产国际的党员, 那么更应该明白共产主义的思想,国民党大势已去为什么你不劝你的丈夫离开国民党呢?至少那样,在战争结束后, 他依旧是抗战的英雄, 而不是内战的罪人。”
落旌沉默地接过信, 一直沉默到回家。
国民党的军队在前线节节失败,军队中有内鬼早已是人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却找不到内鬼是谁。王牌嫡系军队被彻底打散了,就算是到处抓壮丁,可始终都没办法再补救。
翡翠色的灯罩幽幽地发着光, 落旌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到慕轩站在书桌前。
他不似往常那般听到落旌回来了就回头。这一次,一身军装的段慕轩站在那里,背影如同沉默的青山般,难得一言不发。
落旌缓缓坐在床畔,捏着手里的信,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半响,只听段慕轩开口说道:“我接到紧急命令,要带兵支援上海。阿落,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落旌喉咙发紧,紧张到手心里冒出汗,信封被她按出了湿漉的指纹。半响她才说道:“慕轩,你有没有想过内战国民党失败了,我们会怎样?”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段慕轩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我会坐牢,也许我会死。”
然而,落旌一想到那个他所说的那个结局她就害怕……害怕到不能自已。她抬头看着慕轩的背影,颤抖着出声问道:“慕轩,你舍得丢下我?”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泪水便从眼眶中落了下来,打在信封上发出吧嗒一声。
段慕轩侧过头,只感觉脑袋里面疼得厉害,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几页纸,沙哑着嗓音:“……我舍不得。”
落旌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问他道:“那慕轩,你能不能离开国民党?”慕轩沉默着,而落旌咬着牙,继续说道,“国民党如今已经是空有一副虚架子,你我都明白一旦民心所向,最后战役的胜利者会是谁。”她懂若按照段慕轩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国民党的,可她仍旧留了一份希冀,如果他离开了国民党便不用面对那些不堪的结局。
她的话语仿佛化作了丝线,在他脑海里缠绕打结,最后搅成了一团乱麻。段慕轩紧紧地捏着拳头,眼神落在那绝笔书上,只觉得脑袋里面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搅动。
他转过身,第一次朝眼前的女子冷了脸,语气冷漠如雪:“阿落,你知道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你!但是唯独这一件……唯独让我背叛国民党,这一件事,我办不到!”
而下一刻,段慕轩几乎是失控地红了眼,哽咽道:“如果你还爱我,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如果知道宗灵会死在战场上,我当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一起去。”
落旌望着他,一双杏眼里水光盈盈凼凼:“可我没有办法看着你随它坠入深渊,慕轩,我没有办法到最后看着你背上内战的罪名!”
两人之间的争执,像极了多年前段府的下院中,墙上的少年和站在梯子的少女第一次因为身份等级的争执,各执一词谁也不愿意退让。
段慕轩站起身来,他头疼得快要炸掉,而这一次,他扬着手里的纸对落旌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如果你是来劝我叛党的,那便不必在多费口舌了!我是军人,我可以为国而死也可以为你而死,可如果让我为了自己背叛誓言放弃尊严……阿落你听清楚,我宁可死在沙场上!”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走到了这个地步?泪水快速地流过脸颊,落旌捏着手里的信,在慕轩多门离开之前,轻声问道:“慕轩,你还记得那年你坐在墙头,手里拿着木槿花对我说的话吗?”落旌从来没想过,花开到花落,竟然这样长,也这样短。
“我从来没有变过,变了的人只是你罢了。”
“阿落,我快看不清楚你了。”
段慕轩撂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决绝,整间房子里只剩下了兵靴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直到他走后,他那犹如暴风雨般的话语,才在房间缓缓淡去最后的回音
眼前的景物模糊又清晰,再从清晰重新变为模糊。信纸上,君闲写得清楚,如果段慕轩不改变心意,只能走当年李家的路和国民党一同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落旌无力地靠着床最后无力滑坐在地上,深深地捂着脸——
落旌想,她永远无法忍受那些曾经泼给李家的污水泼到慕轩的身上。
她更舍不得,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将会受到这样的污蔑。如果是那样,那么她宁肯他死在战场上,大不了她陪着他,一抔黄土葬了此身白骨。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最后修正案)》上签字。人民解放军第二、三野战军先后发起渡江。在炮兵、工兵的支持配合下,强渡长江,迅速突破国民党军的江防,彻底摧毁了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
段慕轩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一个人。
他更没想到一直暗中在给国民党提供枪械弹药战略物资,的人会是他——袁寒云。
上海的梅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淅淅沥沥。
段慕轩走进一家咖啡店里,身上墨绿色的军装披了一层薄薄水雾,而他看向一直坐在角落中的男人,眼底的颜色不禁深了又深。
“似乎看到我,你很惊讶。”袁寒云淡淡地一笑,带着几丝得意。
段慕轩调整了表情,拉开椅子笔直地坐下来:“我没想到你会找我,更没想到你会把自己的身家底子洗得这么干净,这么快又换了一个身份。不好好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这么明目张胆不怕惹麻烦吗?”
如果真的算起辈分,他应该唤袁寒云一声舅舅。
只不过,大家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人,谁也不讲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