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荆芥走了出来,含笑看着韩丽娘:“表姑娘,王妃此时正忙呢,下回有空再见面吧!”
韩丽娘心里正想着柳杞那吓人却又好听的声音,便含笑随口道:“是么?那我下次再来吧!”
荆芥见韩丽娘不再拉着她哭,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了一想,这才慢慢开口道:“表姑娘今日说的周姨娘和姜姨娘的事,王妃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听到荆芥提到劲敌幽兰和碧桃,韩丽娘当下收敛了荡漾的春心,撇了撇嘴道:“哼,她们俩算哪门子的姨娘!”
荆芥无奈一笑,道:“周姨娘和姜姨娘是贵妃娘娘赐给王爷的姨娘,亲自命管姑姑照管的,别说我们这些下人了,就连王妃也不敢怠慢的,表姑娘以后也小心一些,多让着她们吧!”
韩丽娘一听,当即柳眉倒竖,道:“表姐怕她们,我可不怕,她们是蔡太尉府送来的,我还是安亲王府送来的呢,论这个,我只翘起我的脚,也比她们高贵得多!”
荆芥叹息着送了韩丽娘离去,这才回了庆禧堂。
牛氏午饭后在朱建明面前拉着两个儿子装模作样哭了一场,口口声声说王妃欺负她看不起她,一直说得朱建明脸色铁青起身离开,她这才停住了嘴巴。
到了后半晌,牛氏叫了小厮进来问,这才知道朱建明是去平亲王府了,不由开心起来,笑吟吟教导两个儿子朱青和朱敏:“记住了,人呐,要会哭,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们瞧瞧你们的娘亲我,就是因为会哭,你们爹爹对我千依百顺……”
旁边的大丫鬟素秋听了,不由有些忧虑,忙道:“夫人,您教公子们这个做什么?”
三品武将家的公子,将来是要上战场杀敌的,何必教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内宅妇人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牛氏笑了,道:“素秋你是傻子,知道什么啊?我这是教朱青和朱敏做人处事的绝学呢,人在世上,不能吃亏,只能沾光,活都让那些傻子做了,功劳咱们得了,这才是真汉子真本事!”
朱建明从平亲王府回来,默不作声去了正房。
守在廊下的丫鬟见了,正要禀报,朱建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立在门帘外听了起来,正好听到牛氏在洋洋得意地教导朱青和朱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处世绝学。
他立在那里,静静听完,这才觉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含义。
连个丫鬟都知道不能教公子们这些,牛氏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及至听到牛氏说什么“人在世上,不能吃亏,只能沾光”,朱建明再也忍不住了,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一脸平静吩咐素秋:“把两位公子带回房歇着吧!”
牛氏见丈夫回来了,马上换了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嘴脸,娇娇地依偎进朱建明怀中,白嫩的手指抚摸着朱建明的脸:“夫君,王爷怎么说?有没有申饬王妃?”
朱建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牛氏,心想:这么蠢的女人,我当初看上了她什么?这样的女人,一直教儿子们那些泼妇伎俩,会毁了朱青和朱敏的!
他淡淡道:“我听说城外的清心庵不错,规矩很严,城中一些人家的女眷都进去清修。”
牛氏妩媚一笑,道:“什么呀,清心庵跟个牢狱似的,主持管得又严,吃得又素,若不是犯了大错,哪家的女眷会去清心庵清修啊!”
朱建明直接道:“你让丫鬟收拾一下行李,去清心庵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吧!”
牛氏闻言一愣:“夫君,你说什么?”
朱建明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在外放债,逼死人命,收受贿赂,私下交通,这些事如今都发作了。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去连州府衙自首,但这样怕是要连累朱青和朱敏;二是你去清心庵清修,我去求王爷把这些事给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