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呼吸机覆盖着陈茗的下半张脸,他艰难地喘着气,缓缓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没事,我和你爸就什么都好了。”陈母一边说着一边拭泪,陈父在一旁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眼眶也微微泛红。
“是啊,你醒过来就好。之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叔叔阿姨在你床边守了整整两宿没合眼呢。”身旁冷不防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紧接着一张熟悉的俊朗面孔凑上前来,眼底的青黑同样极为明显,不是他的基友谢一琮,却又是谁。
“既然小明醒过来了,叔叔阿姨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边看着就好。”
陈父陈母相视一眼,眉端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疲倦。
他们得知消息后,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就从南方乘车赶来。一路上颠簸劳顿,来到医院就面临着病危通知单的巨大打击,到现在可谓是心力交瘁。
见到陈茗醒来,他们心中悬着的大石落了地,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就抵受不住疲惫,顿时腿脚发软,困意如潮水袭来。即使有心想要留在病房多陪伴一会,也扛不住身体的疲倦,只得暂时到病房外的沙发上休息。
谢一琮叮嘱门外的护士为陈父陈母取来两条薄被,随后转身进门,搬了把旋转椅坐在陈茗身边:“你当时真的吓死我了,见义勇为还出了车祸,考虑过我作为第一目击证人的感受么?这可比刑事侦查学的课件图片刺激得多好吗!”
说来他还忍不住后怕,那天他比陈茗就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那人推过来的小孩,就眼睁睁看着对方被骤然加速的轿车撞飞,越出几米远,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奔到那人身边,又是如何拨打了急救电话,火速将那人送往医院抢救。这三天时间不仅对于陈父陈母是一场摧心折磨,于他而言更是自责与愧疚的煎熬。毕竟倘若当时他的动作能再快一些,或许陈茗就能幸免于难……
“琮哥……没事,不怪你……”
他俩是高中三年的同窗加大学一年的室友,深厚的革命情谊自不必说,对彼此也是极为了解。陈茗笑眼弯弯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过分自责:
“这呼吸机……难受的很,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闻言,谢一琮向一旁的医生投去质询的眼光,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陈茗脸上的呼吸罩。脱离了束缚,陈茗顿时觉得气息顺畅了许多,吐字也不再像之前一般艰涩:“这些天,真的多谢你。”
“这算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这点忙都不帮,我还有良心吗?”
谢一琮半是心疼半是好笑地叹了口气,怜悯的眼神从陈茗被包裹得和木乃伊别无二致的身体上掠过:
“只是你这伤势确实不容乐观,不仅全身多处骨折,腹腔内还有大量积液,最要命的是头部受到撞击,颅内有积血,就和不定时/炸/弹没什么两样。”
原来……自己莫名的昏迷穿越,是因为脑部积血么?
陈茗对这个解释不太信服,偏偏此时头痛得很,又无法深思,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既然已经受了伤,也只能等它慢慢恢复了。话说琮哥,我想……拜托你帮我个忙。”